重新躺回炕上,黄和婉着她的背,归正也睡不着了,干脆聊起天来,“跟妈妈说说吧,是甚么怪物吓到你啦?”
崔老太严峻的摸了摸她脑门,又在屋里看来看去,想起甚么从速上堂屋拿来一沓厚厚的黄纸,几炷香,在她炕边挥动着,念叨着……没一会儿,把纸钱烧掉,又煮来两个白水蛋,在幺妹脸上脑门眉毛鼻子一起滚到脚根,口中仍然念念有词。
“可这么坏的田鼠,你晓得是被甚么吃掉的吗?”
“真的吗?”
黄柔又笑了,“怕啥,它只吃老鼠,不吃地精。”
黄鼠狼,石兰省叫“黄大仙”,也叫“黄二爷”,是一种敬称,因为传闻这类植物有灵性。
黄柔“噗嗤”一声乐了,这不是黄大仙吗?学名黄鼠狼,她在北京时也只在书籍上见过,是来到牛屎沟后,有一年田鼠特别猖獗,农夫种下去的玉米种子被它们取出来吃光光,稻谷也让它们吃了大部分,乃至有胆小的,竟然敢跑进人家里来,偷吃腊肉腊鸡和粮食,特别坏。
“真的,你是我的宝贝呀,怪物不敢吃妈妈的宝贝。”
幺妹不敢说话,因为又在打雷了,普通雷声后不久,天空就会被扯破,闪电就会呈现,六合万物都被照亮……而它,必定就能瞥见她。
“今儿别让她出去玩儿,就在院里待着吧。”
她“嘘”一声,指指窗子,往妈妈怀里缩。
崔老太把毛巾放回盆里,“咋啦?梦见黄二爷啦?”
妈妈说的好有事理呀,但是……她能感遭到,她瞥见的那只黄大仙也喜好她,却不是悄悄阿姨对她的那种喜好,而是……嗯,就像她瞥见一只大鸡腿,她也喜好,可她不想把鸡腿放在心窝子里捂着,不想给它沐浴穿衣服,她只想大口大口吃了它!
她思疑,是昨儿被死猪臭熏久的心机感化。
没一会儿,崔家大人们都起了,黄柔打一盆冒热气的洗脸水给婆婆,“娘今儿去公社看看吧,传闻有舞龙的呢,家里我来看着。”
“以是啊,我们不消怕它,它进我们家门,说不定是来帮手捉老鼠的呢!”
精确来讲不是灵性,是邪性。它能帮手捉田鼠,可它也爱偷鸡,上至五六斤的芦花至公鸡,下至刚出蛋壳的小鸡仔,它都能偷能吃。而它还具有奇异的肛腺,会放臭屁,这类屁闻不得。
可今晚很奇特,她只是缩她怀里颤抖,“不要,妈妈不要,我怕。”
她用手在妈妈身上比划着,“有这么高,圆圆的短短的耳朵,有尾巴,脖子很长,四只小短腿儿……”
黄柔忙抱着她,“如何啦?还怕打雷吗?你现在是五岁的大孩子了呀。”她只顾着抱着她安抚,鼓励,普通这类时候她就会英勇起来。
她从速小猪儿似的拱进妈妈怀里,“妈妈我爱你,一向爱你,永久爱你,天下第一爱你哟。”
这才从速展开眼睛,“如何啦?”
“传闻是黄二爷来了,村尾死了好几家的,村头的也死了,不晓得啥时候就得轮到我们中间几家……我明儿得让老迈媳妇把鸡带她娘家去,躲躲。”
幺妹动用她的地精灵力,感受不到那东西的存在了,她终究松口气,劫后余生似的,“跑了,跑了就好,它必然是晓得小地精不好吃就走了。”
也不晓得是甚么宝贝,引得黄二爷几次帮衬牛屎沟。
邪乎的是,乡村女人,谁如果见到它,还闻到它放的臭屁就会抱病,胡言乱语,神态不清,乃至手舞足蹈,乱打漫骂,口里叨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不晓得是哪儿来的事儿。
“好好好,妈妈抱着你,可总得出去尿尿的吧?我抱你出去,就在屋檐下尿,如何样?”
“卡擦――”在她的惊骇中,闪电准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