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公大惊失容,仓猝扑了上去,一把从景昀怀中将那手巾夺了下来,怒道:“侯爷这是要干甚么?如此鄙视圣驾,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田公公不是都说了吗,那是鼻血,”盛和帝面不改色,“你如果不信,就让金大夫明日入宫来鉴定一下。”
妒忌仇恨仿佛毒液,刹时腐蚀了他的内心。
宁珞怔了一下,欣喜隧道:“我七姐她还好吗?王爷肯让她出来和我相见吗?”
“你就是阿谁打了败仗的将军吗?”小孩儿俄然开了口,奶声奶气的,透着几分稚气,那眉眼清秀,依罕见杨湛的影子。
“田公公,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景昀不成思议地问。
“这是甚么?”景昀上前一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田公公,陛下到底得了何病?不是说龙体已经病愈了吗?”
宁珞满心警戒,嘴角扬起疏离的浅笑,见礼道:“多谢瑞王殿下挂怀,臣妇统统都好,殿下看上去精力抖擞,想必过得也不错吧?”
二公主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将杨霆的小手握在手中,心中不免有些替这小侄子难过,父亲死了,母亲却还是个不灵清的,平白无端替人当了出头鸟,惹得盛和帝不喜,又获咎了这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小侄子才六岁,这路还长着呢,就如许让他母亲堵了一大半。
“瑞王殿下言重了,”宁珞微微一笑道,“瑞王妃生性好强,事事都要做到最好,我早已甘拜下风,却不知为何她还要针对我,只盼着她在王府中的脾气要收敛些,可不能再如此……颐指气使才好。”
“我……”景昀的声音哑住了。
杨彦正待说话,却见宁珞的眸子突然一亮,那容颜仿佛春花盛放,光辉夺目。他下认识地转头一看,只见景昀大步朝着这里走来,目光紧紧地和宁珞交缠在一起。
景昀哑口无言,定定地站在原地半晌,俄然便一下跪倒在盛和帝的膝下,他的语声颤抖,几近节制不住本身的情感:“陛下……不管如何……就算是臣求你了……臣让金大夫返来替你瞧瞧……母亲去了……父亲走了……陛下……臣不但愿你也有甚么……万一……”
宁珞气得不打一处来,沉下脸来:“君子不挟恩以报,更何况,七姐是你的夫人,你照顾她是该当的。”
景昀有些活力:“这些人敢如此怠慢小殿下,打一顿赶出去。”
景昀怔了一下,想起陈氏对宁珞的所作所为,实在难以介怀。“小殿下,不如臣替你挑个好徒弟……”
田公公将手巾往怀里一塞,难堪地看向盛和帝。
一旁的二公主回身一看小侄儿不见了,赶紧过来拉他:“霆儿,快返来……霆儿玩皮,打搅侯爷了。”
“没事,”盛和帝笑了笑,看向他的目光慈爱,“你明天能翻墙过来看望,朕就算有甚么病也都好了。”
杨霆的眼中放出光来,摆得一丝不苟的手脚朝着他挪动了几寸,抿着唇矜持隧道:“将军能教我骑马射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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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和帝弯下腰将他扶了起来,仔细心细地打量着这个儿子,眼中是粉饰不住的高傲和高傲,他拍了拍景昀的肩膀,嘴角暴露了一丝笑容:“好了,你不消太担忧,朕现在的身子还好着,出来的够久了,走,一起归去吧。”
景昀想起了家中的小姝儿,不由得心中一软,低声道:“小殿下,恰是臣。”
那“颐指气使”二字她特地抬高了声音,杨彦和她劈面而立,听得一清二楚,更听出了她语中淡淡的讽刺。
杨彦天然是趁着盛和帝和景昀都不在去找宁珞了。
杨彦笑了笑:“提及来,我还要多谢侯爷给我的警省,明白之前做了错事,此后大陈鼎祚,还要侯爷和宁国公府多多护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