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敛了起来,景昀的眼神凝肃,招手叫来了景勒,对着他私语了几句,景勒的眼神惊诧,却强忍了下来,慎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别操心他们了,从速歇着吧,你的身子还虚着呢,有甚么事,等你好透了再说。”
他看着信义侯,如有所思地笑了笑:“泽林,你肯定下朝以后,我们还能约获得信义侯吗?”
景昀分开了卧房,过了好一会儿才返来。
“我看你精力还不是太好,不如去别院住几日?都城太热了,太清山里阴凉一些,还能到山里打猎玩玩。”景昀摸索着问。
急报是留在西北的李成林送来的,景昀分开时,和谈已经根基谈妥,另有一些琐事要措置,彼时北周内战正酣,谢隽春也早已归去。景昀恐怕边疆会有甚么异变,便让李成林务必一月一报,不成懒惰。
信义侯站了起来,回身目光直视景昀,神情冷肃:“元熹,北周四皇子卫简怀,你可熟谙?”
信义侯的神采顿时变了,指着他的手指颤抖了起来,满眼的震惊绝望:“我还心中存有一线但愿,盼着是你不知情被人利诱,却没想到……元熹,卫简怀狼子野心,在我大陈藏匿数年,勾搭重臣,查探军机,你身为西北主帅,不但不将他擒获,反而纵虎归山,还在两国大战时联络密切,你……太让我绝望了!”
信义侯撩袍跪倒在地:“的确出了变故,不过不是北周,而是我们本身,此事事关鼎祚,一不留意便将断送大陈百年基业,臣得知此过后不敢粗心,星夜便赶回京师。”
“是啊,如果能把珞儿吞进肚子就好了,”景昀遗憾隧道,“想你了便吐出来见一面,有伤害了便吞出来藏得严严的。”
“还能是谁?”宁珞嗔了他一眼,“姜朵终究把那块石头打动了?”
各部轮番上前,开端上奏折回禀六部事件,这半年来,除了南边屡降大雨,要谨防洪涝天灾以外,大陈各地都还算承平,工部拟了个兴建水利的折子,户部核算要多少银两,那里需求减少;又有吏部的半年考成将近,吏部拟了一个外派梭巡职员清单,恭请圣裁……
宁珞一想也对,便应了下来。景昀又瞧了她好一会儿,俯下身来在她唇瓣摩挲亲吻了半晌,宁珞见他磨蹭很久也不解缆,不由得羞怯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该走了,不然早朝就要迟了。”
宁珞噗嗤乐了:“傻瓜。”
夏季的天亮得分外早,这才刚过卯正,一轮红日便从天涯探头出来,在正清殿前洒落了一层金色。朝臣们三五成群候在偏殿,偶尔小声地交头接耳几句。
一听信义侯之言,朝臣们都面面相觑,窃保私语声不断于耳。要晓得,信义侯为人严厉忠正,不是虚妄之人,暮年立下赫赫军功,在盛和帝继位之初便经心帮手,又从不插手皇储和党派之争,是盛和帝最为倚重的武将之首。
“铮儿和曦儿都要上书院,不如等我回府后一起过来,你和姝儿早上先去,替我们把别院办理一下,如何?”景昀不动声色隧道。
“陛下,臣也有十万孔殷之事启奏,”信义侯出列,神情寂然,“事关大陈危急存亡,还请陛下圣裁!”
盛和帝的脸沉了下来:“北周和谈一事,爱卿不是已经上过奏折了吗?奏折上统统顺利,两都城已经互换了国书,莫非还会出甚么变故?”
盛和帝本日看起来表情不错,听着臣子上奏,间或问上几句,偶尔还说上两句打趣的话,让朝堂上的氛围轻松了很多,唯有南边少民和本地汉民抵触一事,君臣来来去去参议了好一会儿,有说要酷刑厉法弹压少民,有说要优抚怀柔感化少民……不一而足,到了最后也没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