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苑的前厅,老夫人、大夫人和清和真人、秋水道长二人相谈正欢,两位道长都穿得非常正式,道冠高高扎起,宽袖窄袍,清和真人手执一柄拂尘,坐鄙人手,秋水道长侍立在一旁,她也只不过二十多岁,因为长年清修的原因,她的皮肤特别白净,小巧的身材被裹在道袍中,有种禁欲而奥秘的美感。
宁珞不再说话了,只是拉着宁老夫人的衣袖低声抽泣着。
宁老夫人顿时打了一个寒噤,莫非说……是因为秋水道长一事惹怒了贤人?只是女道长出家嫁人在大陈常见得很,为何会让贤人大怒?
钱嬷嬷讪讪地退了出去。
宁珞将本身关在院中呆了两日,屋里的几个奴婢成日里煎药,弄得全部院子里都是一股子药香,旁人走过便能闻到,秦湘兰和宁臻川见她好端端地又病了起来,却又查不出病症,只是每日人仄仄的,内心实在担忧。
到了第三日下午,连宁珞感觉本身都快被闷坏了,绿松一溜儿地跑出去,小声道:“女人,太清观公然来了两位道姑,正在往荣安苑走呢。”
“刁仆欺主……钱嬷嬷……”宁老夫人喃喃地念叨了一句,一丝思疑在脑中一闪而过。
她内心“格登”了一下,几近觉得宁珞晓得了甚么,不免有些心虚,朝着一旁的大夫人使了个眼色,大夫人见势立即引着人先走了。
老夫人搂着宁珞一阵安抚,又让中间服侍着的人都退了出去,眼看着厅里只剩下了祖孙二人,宁珞终究一边抽泣一边开了口:“祖母,贤人在梦里对我疾言厉色,问我为何要对贤人不敬?说我如果再执迷不悟,此后便要将我的道缘收回,不但我会命薄无福,百口人也会……”
老夫民气里有些不太痛快,白叟家年纪大了,总有些护短,特别是本身最心疼的孙女儿,总感觉是百般好各式爱,见不得别人瞧不上宁珞。她这些年都没能让儿子松口纳妾,本来将近断了这个念想,这阵子听钱嬷嬷夸奖得那秋水道长如何得好,又瞅着她家世好家世高,这才又动了心机。
归云居的位置稍显偏僻,在城北北孤山的四周,提及来,这北孤山倒也算是一处名胜,前朝名将洛北川曾力拒乌桓入侵,在北孤山拼至最后一人,和幼帝一起以身就义,高祖建国大陈以后,对前朝名将一一追赏,并特为洛北川在北孤山顶建了一个衣冠冢供人凭吊、至此以后,这里便成了在武将心目中的圣地。
宁珞灵巧地应了一声“好”,只是眉宇间的疲色仍然,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便轻咳了起来,唬得老夫人立即便让她归去好生安息。
宁珞本来只是想吓吓祖母,可这哭着哭着,宿世家中几近悲惨的了局在脑中掠过,这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
老夫人大惊失容:“珞儿莫哭,这是如何了?快和祖母说,恰好真人在,请她解一解梦便好了,哭得这么悲伤做甚么?”
“贤人还说……说……”宁珞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宁珞表示紫晶将一尊元始天尊白玉像呈了上来,笑嘻嘻地依偎在了祖母身边:“这是珞儿为祖母请来的,清虚道长说我道缘深厚,今后我常伴祖母膝下,祖母定能长命百岁。”
老夫人站起来刚要走,袖子却被人紧紧地拽住了,她转头一看,只见宁珞本来就不太好的神采煞白,眼中透着几分惊惧。
“不关嬷嬷的事,”宁珞仓猝道,“嬷嬷在内里忙前忙后的,也辛苦得很。”
“胡说。”老夫人抬高声音斥道,“这等小事去官署打搅,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你且等着就是。”
“贫道恰是。”清和真人应了一声,她已经年过不惑,端倪慈和,奖饰了宁珞几句,一旁秋水道长却只是微微点头,想来是上回对宁珞的印象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