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宁珞明白,内里埋没了多少心血和算计,这一步接着一步,不能有半分不对,特别最后这一晚,更是步步惊心,一不留意变成了杨彦剑下的厉鬼。
“你现在感觉如何样?”景昀轻揉着她的太阳穴,一起替她按摩着,最背工指逗留在了她的小腹上,嘴角暴露了一丝促狭的笑意。
……
“珞儿……珞儿……你感觉如何样?”有人在耳边焦灼地呼喊着。
景昀悄悄心焦,除了赵倬正,那几个大臣和大长公主都手无缚鸡之力,要全数不伤分毫地救下实在是难上加难。而身后的宁珞声气皆无,也不晓得伤得如何,更是让贰心神难安,他竭力集合思路,厉声劝道:“杨彦,你局势已去,不要再负隅顽抗、再铸大错了,让你的部下缴械投降,在陛上面前诚恳悔过,或许另有一条活路。”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宁珞握着他的手一紧,心中一阵后怕,“他……差一点就胜利了……”
景昀心虚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垂首道:“是我错了,不过,此事我有八成掌控,以是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过几日就能把你接返来的。”
她还待细看,却感觉身子越来越重,突然之间急坠了下来。
杨彦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的身后,口中突然喷出一口血来,手中剑“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地上躺着于安的尸身,而杨彦恰好一脚踹在了赵黛云的身上,对着她目眦尽裂:“恶妇!你竟然如此倒置吵嘴、欺上瞒下,做出这类丧尽天良的事来!”
景昀的胸口狂跳了起来,固然别离只要短短几天,却仿佛拜别数年之久,那埋没在心底的忧愁和惊骇烙得他日夜寝食难安,每走一步,都要思虑万千,因为这一次,他赌上的是景、宁两家的全部身家性命,更是他和宁珞今后安宁幸运的糊口。
景昀也有些后怕,责备道:“为甚么不听我的话跟着景勒躲起来?还做出这么伤害的事情,如果有个万一,你让我和姝儿如何办?”
“我做了一个梦,有你……有杨彦……另有很多人……”宁珞喃喃地说着,俄然便抬手抱紧了景昀,把整小我都缩进了他的怀里,“景大哥,我能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赵倬正挡在了世人面前,厉声道:“杨彦,你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此时绝壁勒马,放下凶器在陛上面前忏悔认错还来得及,要不然的话,就算死了也要永坠阿鼻天国,被世人鄙弃痛骂!”
景昀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低声道:“我晓得他这一主要置我于死地,特地等着他暴露狐狸尾巴来,果不其然,昨晚他安排了人劫狱,筹算在狱中顺道杀了我,再实打实地给我安上通敌叛国之罪让我死了也翻不了身,幸亏我在宫中和大理寺都安排了人手,更让人集结了云甲军待命,这才顺藤摸瓜,让他本相毕露。”
“你给我滚!我恨你!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他这个时候不该该在北周持续他的复仇大业,如何也跑到了这里?
“杨彦!你为何关键我兄长?”
宁珞张了张嘴,一阵晕眩袭来,撑了这么多时候的身子终究禁不住狂喜和松弛的两重打击,一头栽倒,在落空认识的那一顷刻,那双刻薄有力的手抱住了她。
他的脑中一阵剧痛,仿佛有甚么东西破壳而出。
他闷哼一声,半撑起了身子,肩膀上血如泉涌。
他的神采惨淡,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那些死士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何意。
杨彦踉跄着朝前走去,行动倾斜,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景昀的身后,眼角模糊有盈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