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宁珞也很恭敬这位堂兄，可一想到父兄辩论就是为了他，宁珞便笑不出来了，闷声道：“我去大夫那边。”
书房里，宁珩跪在正中心，□□着上身，宁臻川正倒拎了一把鸡毛掸子狠狠地抽在他的后背上，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而秦湘兰则站在一旁掩着嘴抽泣。
“哥，你别走，”宁珞哽咽着叫道，“我不让你走，我们是一家人，永久不能分开的……”
宁臻川呆了呆，把鸡毛掸子一丢，心灰意冷：“好了，你既然不肯服从我的管束，就当我没有你这个……”
他的声音顿了顿，语声涩然，“你大伯畴前救过我的命，为了我，他的腿落了寒症，骑马射箭再也不能更进一层，珩儿，宁国公世袭的爵位，本来就是先人从马背上打下来的，你如何能……压过淮儿啊！”
“好了，你们别哭了，”他嘟囔了一句，“真是水做的不成。”
宁珞一看，真是赶巧了，来的人恰是二堂兄宁淮。宁淮本年二十有二，除了已经出嫁的大堂姐，他是府里最大的孙辈，向来行事浑厚慎重，对这个最小的九妹尤其爱好。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时候，景昀的复书很快便来了，信笺上言简意赅地写着两行字，字如其人，笔锋锋利，力透纸背：后日中午三刻，书院碧湖畔一晤。
“哥！”
绿竹这两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田嬷嬷栽在她头上的罪名终究被摘掉了，对宁珞服侍得更加细心忠心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宁珞脑中俄然掠过一个动机：莫非阴差阳错，二堂兄也和哥一样，被逼着走了本身底子不肯意走的路不成？
“不……”宁珞脱口而出，现在去不是给宁珩添堵吗？“我哥病了，二哥你还是晚些时候再去吧。”
“我说错了吗？”宁珩昂起了下巴，那张酷似宁臻川的脸上尽是痛苦，“就连祖父都晓得我是习武的好料子，爹为甚么一向自欺欺人？偶然，我真思疑我不是你亲生的！二堂兄才是！”
这一顿，秦湘兰立即也扑了上去，心疼地抱着宁珩痛哭了起来。
秦湘兰和宁珞二人惊呼了起来。
宁臻川到底是文人，这一顿打早就已经气喘吁吁，被宁珞一拖，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反观宁珩，跪在那边的身形仍然矗立，双眼紧闭着，却连眉头都没皱上一下。
宁淮看上去也有些心不在焉，竟然没诘问，只是点了点头：“我去瞧瞧五弟，他后日就要入考场了，不晓得另有甚么遗漏的没有。”
“你不就是怕我丢你的人吗？”宁珩俄然便开口辩驳，“我真不晓得，你如许嫌弃我，却又不让我去学能灿烂门楣的东西，你如许做，有没有把我当作是你的儿子？”
上辈子宁淮的确碌碌有为，进了禁卫军后一向是一名八品校尉，期间还传闻和人起了抵触，是大伯出面把他从左衙禁军调入了右衙，而平时宁淮颇喜好附庸风雅，房里保藏了好些前朝文人骚人的墨宝，和宁臻川聊起诗词、时政来也是头头是道。
宁珩霍地站了起来，大步便朝门外走去。
“珩儿！”
“啊？”宁珞愣住了。
那田嬷嬷的丈夫被查出了好几笔贪墨，幸亏光阴未几，几百两银子高低，那两口儿追悔莫及。秦湘兰听取了老夫人的定见，恩威并施，并没有报官，而是将他们百口发卖回了江南，主仆交谊就此断绝，房里的奴婢们也是以大力清算了一番，二房底下的民风顿时一变。
“病了？甚么病？”宁淮有些焦急，“如何这么不是时候？他的春闱可如何办？”
春闱眼看着就到了，而宁珩和宁臻川之间争论也几近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境地。
“九妹？这么焦急去那里？”那人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