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不惑的宁国公宁臻明笑道:“三弟出来的时候我都要哭了,胡渣都长出一层来,硬生生把一个温润公子逼成了个落拓墨客。”
景昀点头回身拜别,只留下了一个遒劲傲然的背影。
“你这不是看不起人嘛。”
景昀有一刹时的失神,好一会儿才凝神开口:“我昨日让人请了宁淮和一群老友喝酒,宁淮醉后吐了真言,他说他最讨厌的就是他爹动不动就让他传承宁国公的衣钵,他一瞥见拿枪弄棒就头疼,看兵法还不如读诗稿。”
如许过了两日,宁珞刚从书院里返来,梳洗结束按例到父母院中筹办一起去用晚膳,宁珩也终究出屋了,两兄妹打了一个照面,还没坐下呢,便听到门口“哐啷”一声巨响。
老二媳妇仓猝道:“他被朋友拉去出城玩了,说是下月便要入职,再也不得自在了。”
这是筹算翻开天窗说亮话了吗?宁珞一脸的懵懂:“姐姐这是要我明白甚么?”
宁臻川这才回过味来,赧然道:“倒是我胡涂了,让母亲见笑。”
宁珞内心突突一跳,宁淮他如何也不在?是赶巧了还是另有玄机?
宁家这一双兄妹,真是人中龙凤。
大师都笑了起来,老夫人这才发明了甚么:“咦,老二呢?这两日如何不见他?”
这三日阖府高低都有些心神不宁,秦湘兰做事颠三倒四的,明显是早上刚起,却莫名说要去叫宁珩早些安寝,最后一日晚膳时,就连宁臻川也失了常态,夹着一筷水晶猪手边吃边心不在焉隧道:“这是珩儿爱吃的,给他留上一个……”
春闱很快就到了,宁珩清算包裹,要在考场连住三日,临别前,宁臻川再也难掩体贴之色,殷殷叮咛了一番。
景昀一脸的胸有成竹,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宁珞无出处地便安了心,仰起脸来甜甜地笑了:“那就多谢景大哥了,对了,你也要插手春闱,可千万不要迟误了你的事情。”
赵黛云竟然面不改色,一脸的放纵,“好好好,我甚么都不说了,”她转向景昀笑着道,“珞mm老是很害臊,倒是让景公子见笑了。”
“明日便不好吃了,重新烧一份便是。”老夫人乐呵呵隧道。
统统的闲情逸致都被这声音给赶跑了,宁珞生硬地转过身来,讽刺隧道:“有劳姐姐特地过来找我。”
“你——”赵黛云语塞,好一会儿才道,“mm这是盘算主张要和我抢了?”
“就这么几日,你就随他吧。”大伯母劝道。
“景大哥又不是一件东西,你想给谁便给谁,”宁珞嫣然一笑,“他如果喜好谁,自会好言好语和顺以待;他如果不喜好谁,硬塞给他他也不会要。”
远的比如太宗时的平南王,近的比如信义侯,便是嫡宗子庸碌有为,还成日里因流连烟花之地被御史参了好几本,最后是嫡季子秉承了爵位。
宁珞放慢了脚步,不自发地便凝睇着那背影挪不开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