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果在宁家,几个孙辈能把老夫人哄得团团转,而老夫人对几个孙子更是嬉笑怒骂,欢畅起来能抱着哄,活力起来就拿着拐杖打,那里会像大长公主如许一本端庄地扣问、鼓励,如许看上去不像祖孙,倒像是下属和部属。
“是啊,本来珞儿早晨会说梦话,还打呼噜磨牙。”景昀讽刺道。
景昀明显有些不太对劲:“我来吧。”
宁珞和景昀到的时候,内厅中的人都已经齐了,正中间坐着的恰是陶安大长公主,她是盛和帝的姑姑,眉宇间模糊和盛和帝有那么几分类似。本年已经五十开外的大长公主满头银发,眉峰如剑薄唇紧抿,明显年青时是个脾气刚烈、判定专行的妇人。
“你们都骗我!她没有死,她不成能死!我来救她了,她如何能够会死!”
绯红的双颊、唇间的轻喃另有紧闭双眸时微微颤抖的睫毛在他面前掠过,他暗道不妙,只好屏息凝神,在脑中念了两遍清心咒,又冒死想了些不相干的事,这才将这躁动压抑了下来。
他刚要燃烧烛火,俄然瞧见宁珞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牌,玉牌透着柔润的光,麒麟和莲花的图案精彩,特别是莲花处仿佛渗入了赤色,点点嫣红分外惹眼。
有小孩这么一闹,氛围顿时活络了很多,宁珞上前拜见了长辈并奉茶,长辈们一一都给了见面礼,陶安大长公主是一副玉镯,那玉镯上雕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是先帝传给陶安大长公主的,本日给了宁珞,明显是对宁珞分外看重。
好些的声音在四周响了起来,听上去都很熟谙,语声中包含着极致的痛苦,让景昀几近感同身受,可他茫然四顾,却找不到谁在说话,只瞥见一名白衣女子毫无活力地躺在一张大床上,四周白纱飞舞,身边一滩血触目惊心。
“是。”景昀面无神采地应了一声。
景昀怔了一下,谨慎翼翼地将那玉牌拿在指尖摩挲了半晌,竟然有种熟谙的感受,可他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你人小口气倒不小,祖母来考考你,会背甚么了?”
身边传来了一声感喟,他敏捷地转头一看,却见宁珞站在他身边,神情哀凄。
烛火仍然在闪动,偶尔传来了“噼啪”的爆芯声,窗外仍然是夜色深重。宁珞在中间睡得正香,想来现在正在做甚么好梦,嘴角挂着一丝含笑,不过她的睡相不佳,被子都被踢掉了,暴露了大半个身子。
宁珞身上有股好闻的暗香,不经意地缭绕在四周,景昀放松了下来,又重新进入了梦境。
宁珞嗔了他一眼:“我还道景年老是光亮磊落之人,却本来也爱胡说八道,如何青竹她们向来没有提起过,我看是你打呼噜磨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