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安的感受从宁珞心头出现,莫非说,青娘拿中午的事情在公婆面前挑衅是非了?并且,婆母病重,而她还和小叔小姑在屋里嬉笑玩耍,这传将出去,说不得要被扣上一顶不孝的罪名。
宁珞不晓得该如何安抚景昀,只能跟着景昀被动地走出了房门。她的父母相互深爱,和后代相处和谐,就算宁臻川和宁珩剑拔弩张的时候,也没见父子俩如此不睬不睬仿佛陌生人一样。如果她和父母有了甚么罅隙,只要拽着父母的袖子撒娇两声,父母便会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她千万没想到,景昀和父母之间相处竟然如此冷酷,怪不得在人前他老是那般冰冷的模样。
景晟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停下,只是淡然道:“你和昀儿再陪你母亲一会儿,我先走了。”
景昀前倾的身子刹时僵住了,半晌才生硬地应了一声“好”。
“谨慎驶得万年船,我担忧他会使出甚么恶毒的招数来……”
景昀瞧了他一会儿,俄然开口道:“父亲既然如此心忧,为何不在内里伴随母亲?”
屋外北风凛冽,景昀的步子有些急,宁珞转头表示,让绿松她们保持一段间隔,这抱住了景昀的胳膊道:“我有些累了,在这亭子里歇一会儿可好?”
景晟的眼神一僵,好一会儿才苦笑了一声道:“是她不肯见我,还是我没空见她?这么些年来,你瞧见她主动见过我一次吗?”
景昀一想也对,便叮咛璎香,明日如果宁珞有恙务需求第一时候来报。
俞明钰明显不感兴趣,闭上了眼睛低声道:“我有些累了。”
他的私内心是不肯宁珞再提起杨彦,更恨不得能让杨彦这个名字从宁珞心头抹去,天然不想和宁珞多会商此人的话题,便随口应了一句便岔开了话题:“没甚么费事,就算有费事,也不是甚么大事对了,母亲方才说的话是甚么意义?是不是青娘在她面前说了甚么。”
“是啊,父亲成日里在外忙于公事,在内又有青娘奉侍,只怕连见母亲的时候都没有,也怨不得母亲会如此生分。”景昀冷冷隧道。
宁珞靠在景昀的肩头,却感觉这萧瑟的冬景也别有一番风味:“景大哥,如果这里的寒梅开了,我们来这梅下煮雪问茶好吗?”
“母亲,请必然要保重身材。”景昀沉声道,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发觉到颤抖,明显是心中难过至极。
景晟怔了一下道:“她说不消我,屋里太气闷了,让我出来。”
宁珞按住了景昀的手,柔声道:“是,母亲,珞儿晓得了。”
青娘的眼圈一红:“侯爷这是说的甚么话,都怪我,明知夫人的身子还忍不住在她面前嘴碎。”
景昀凝睇着她,俄然摸了摸她的脑袋,浅笑着道:“傻瓜,我没事,别揣摩着如何安抚我了。”
“母亲叮咛,我们必然服膺在心。”宁珞低声应道。
身边的北风吼怒而过,却在这一刻落空了它的能力,两人相依偎着,就算是寒冬也如春日普通暖意融融。
“畴前我的确很难过,我一向觉得,是我不敷优良,以是我冒死尽力,习武从文,总想着有朝一日鹰飞九天,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景昀喃喃隧道,这些话憋在贰内心好久了,别人都看他鲜衣怒马风景无穷,谁能晓得他从小只盼着父母能对弟弟那样摸摸他的头,抱他起来亲上一亲,只可惜,就算他抢挑北周将军一战成名,就算他中了探花打马游街,就算他得了帝宠少年得志,也还是换不来父母赞成宠嬖的目光,“现在我明白了,能够他们对我的期许和铮儿他们并不一样,我是侯府的世子,天生就该强大而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