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侄女,名叫丁明秀,暂住在我家中,常日里就喜好舞文弄墨,只是这鲁平城中有这爱好的女子未几,甚是孤单,”丁夫人笑道,“这下夫人来了,她总算能够多来就教就教了。”
伉俪二人对望了一眼,快步到了那木盒跟前,只见那楠木小盒中摆着一支金臂钏,金钏的正面雕成了一朵花的形状,每片花瓣中都嵌着一颗明珠,最中间则是一颗水头极好的碧玺。
丁明秀也非常殷勤,不时地号召宁珞喝茶用点心,还追着问了一些都城中的趣事,看她的性子,该当很得丁夫人的喜好,仿佛一副刺史府中蜜斯的模样。这一屋中也就她们两个春秋相仿,宁珞便和她多聊了几句。
宁珞却不这么想,他们在这鲁平城不是只待一天两天,说不定就是经年累月的日子,如果和城中贵妇打好交道,也算是在后院替景昀分忧。就算那丁夫人是个不好相与的,也只不过少来往几次罢了,何必第一次来相邀便给人下了脸面?
“不过依我看,标致归标致,见地只怕也未几,本日里我上了一道秋蟹,她的眼睛便直了。”丁夫人很有得色。
丁夫人忙乎了这一天,也有些腰酸背疼,坐在花厅里歇息,两个婢女替她揉着肩膀敲着腿。“明秀,把阿谁都督夫人送的东西拿来我瞧瞧。”
丁夫人定了定神道:“明秀你也少见多怪,这差未几式样的我房里不是也有……”
丁夫人听得欢畅,不由得摸了摸脸庞叹道:“老了老了,想当年我年青的时候,也算是一朵鲜花,光阴不饶人啊。特别是这几年,这鲁平的鬼气候可真是,你初来乍到,可有不适应之处?”
丁夫人被训了一句,正要辩白,俄然听到丁明秀在一旁惊呼了一声:“姑姑,那夫人……好大手笔!”
听了她的话,景昀也便应了,在这鲁平城中,他和刺史是同级,更有身上的爵位在,就算是刺史也该要敬上几分,天然和京中的谨言慎行有着天壤之别,宁珞和那丁夫人订交时用不着勉强责备,也就无所谓了。
她心知肚明,也不再往下说了,心中忍不住妒忌地抱怨道:“老爷你老是这么谨慎翼翼,瞧瞧人家。”
本日集会的女眷未几,也就五六个,一名是昌州的监察使陈夫人,一名是昌州首富之妻,是丁夫人的手帕交,另有几位官员的老婆看上去都还算亲热,最后一名是名年青女子,也就十五六岁高低,五官和丁夫人有几分相像,生得非常仙颜,端倪间透着一股子夺目之色。
不知怎的,宁珞感觉有甚么处所怪怪的,不过几位夫人都酬酢了起来,她凝神谛听,又要得体地插上一两句话,不一会儿也把这感受抛到了脑后。
等用罢午膳,丁夫人请来的梨园子到了,大师在院子里看了一出,对着那旦角、武生评头论足了一番,看着时候不早了,大伙儿便一一告别分开。
独一让宁珞心疼的是,景昀替她涂抹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晓得省着点用,这短短几日,秦亦瀚千里迢迢送来的十瓶雪肤凝脂膏便去了两瓶,这漫冗长冬还没真正到来呢。
丁夫人撇了撇嘴:“哎呦我的老爷,你们男人是甚么德行我还不晓得,得了一个想一双,有了一双想一打,那侯爷也就是新婚没多久才这么一副密意的模样,放心吧,明秀聪明着呢,晓得该从那里动手,必然不会伤了你们的和蔼。”
一旁跟着的璎香“噗”了一声,从速背过脸去掩住了嘴。宁珞也有些难堪,她在京中打仗的都是世家贵女,个个都是仪态千方,辞吐文雅,却没想到这位丁夫人提及话来是这幅自来熟的模样。
丁明秀盯着她瞧了半晌,这才甜甜隧道:“没想到夫人的目光如此锋利,一语就道出我的不敷,实在让明秀敬佩,”她顿了顿,游移着又道,“夫人该当和我普通年纪吧?叫了夫人二字,倒好似把人叫老了,真想叫上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