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一行本日来大相国寺,实在是来看望在寺中修行的了悟法师。
白敏敏:“……”
“谁奇怪这机遇!”明楚都气笑了,“沈画啊沈画,你也真是能伸能屈,传闻我未回京之前,你俩也相处失势同水火,如何,目睹人家要当王妃了就想巴巴儿凑上去了?”
实在先前在平国公府,忽闻圣上赐婚,舒景然比明檀更加惊奇。
章怀玉憋笑憋得将近疯了,舒景然也忍得有些辛苦。
“别觉得我不晓得,为了奉迎明檀,又是从你哥那套动静,又是带她去京畿大营偷看王爷,你哥不晓得吧?你对你哥也真是下得了狠心呢,为了繁华繁华你甚么事儿做不出来?!”
白敏敏见夸了半晌都无人向她先容,且此人自个儿也不先容,终究觉出些不对来。
她看了看其他几人,猜道:“久闻舒二公子与章世子、陆殿帅交好,想来这位便是平国公府的章世子,这位便是陆殿帅吧?那这位是――”
并且本日所见,这位明家小蜜斯仿佛对将来夫君极此中意――想到此处,舒景然没忍住笑了下,也和章怀玉般,戏谑地望向江绪。
还是舒景然先反应过来,远远拱手,抱愧道:“某与老友方经后山,闻琴音袅袅,便立足聆乐半晌,本不欲打搅几位蜜斯雅兴,不料还是轰动,实乃某之罪恶。”
几个丫头都顿住了,咦,这不是……舒二公子吗?她们陪自家蜜斯去看打马游街时都远远瞧过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真真是过目难忘。
舒景然沉默了。
四下沉寂。
白敏敏未有所觉,另有些小镇静地和舒景然套着近乎:“舒二公子本日也是同老友一道前来烧香?”
承恩侯府垮台后,玉贵妃被囚冷宫任人凌辱,昔日张扬到能在金殿之上对江绪直言倾慕的承恩侯嫡次女顾九柔,被脆弱兄长主动送进死仇家的府中以求自保,结果可想而知。
江绪闻言,又反问道:“何谓至心?”
“来人,送客。”
有风拂过,后山竹林被吹得簌簌作响,间或有阵阵松涛作和。
他声音淡淡,直切关键:“你不肯娶,本王也不娶,你感觉她又会有甚么平生。”
两人唰唰看向明檀!
了悟乃前朝大儒,淳兴年间曾官拜宰辅,位极人臣。时年讲学,桃李满天下,也是江绪几人的教员。早于先帝葬皇陵后,了悟便遁入佛门,不问世事,只每年生辰相见外客。
转眼又不自发地比着:好久不见,她这将来夫君本日穿戴这身松青常服,立于后山翠绿竹林间,凛意稍减,更添了些磐山朗朗、松风入水的清隽之意,仿佛又俊朗了几分呢。
明檀听得耳朵都烧起来了,内心边忐忑想着:他如何会和舒二他们一起,甚么时候来的,方才那些话他该不会听到了吧?
听罢,几人本想悄悄分开,不作打搅。谁曾想章怀玉刚迈出步子,便踩上了半截枯枝,枝节已脆,悄悄一踩便踩得断碎。
舒景然语塞,心中本就是以感到不安,静了半晌才道:“我只是感觉,你若非至心想娶,便不要误了人家蜜斯平生。且你如果因我之言才临起此意,岂不是我的罪恶?”
江绪又道:“至心代价多少?她于本王有恩,本王保她平生无虞便是。”
先前便罢,可诗会一见,他感觉明家四蜜斯是位极风趣的女子,若沦为朝堂暗争之间的一枚棋子,不免有些可惜。
两人仿佛是在今后山休歇的这边走,声音愈发近了,先前还是有些纤细断续的,现下却非常清楚。
周静婉:“……”
“舒二公子!”
合法明檀想着,该如何和她这将来夫君顺理成章多说上几句话的时候,不远处就传来明楚那趾高气昂的熟谙嗓声:“表姐,我倒真是小瞧你了,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