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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高低喜气洋洋,聘礼摆足了正院后罩房,明檀去看了趟,心中也是有些掩蔽不住的喜意的。
“至于暗纹,上元夜那根用的是玄金丝线,上回林中那根是玄银丝线,用的绣法有散错针、刻鳞针、冰纹针……织雾锦非常可贵,每岁进贡也不过十来匹,平常都是御贡,宫里头赏过爹爹一匹,故而阿檀见过。”
她为何如此笨拙,她的将来夫君为何如此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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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稍顿。
“何事?”江绪顿步。
他都不知,一根束带竟有这么多讲究。
这些年京里也不是没有亲王娶妃,皇女下嫁,可也没见哪家有这般阵仗。
明檀却暗自松了口气,心想着:没听到好,没听到好,毕竟那声“夫君”的丢人程度,也不亚于本日看避火图册。
舒景然非常不能了解:“你既婚娶,起码也该给足夫人尊敬,莫非你明日便要双眼发青在府侯亲?或者,你洞房之时也要摆着这张冷脸,或是先补个眠?”
开春,礼部代定北王府下聘放大定。前来唱名的内侍都有六名,从早唱到晚,嗓子都唱哑了,南鹊街核心观百姓换了一拨又一拨,只瞧着聘礼如流水般抬进了靖安侯府。
“女儿并无不满。”
明檀嘴上说着“没如何”,可自七夕过后,整小我瞧着就蔫了下来,也不像之前那般,日日兴趣高涨地折腾些有的没的了。折腾也无用,归正她觉着,这形象是不管如何也挽不回了。
外头守夜的小丫头是新来的,明檀整晚都在一惊一乍,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半夜时硬着头皮去请了素心。
明檀茫然不知为何有此一问:“?”
明亭远乐呵呵地接了,只不过是略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明亭远捋了捋短须,满面红光,裴氏也是一脸掩不住的笑意,忙让下人上茶,又亲身给内侍塞着辛苦跑上这趟的喜金:“中朱紫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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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江绪说的是派人送她回府,不知怎的,出了别玉楼,竟成了他亲身送。
明亭远也撂了筷,沉吟半晌道:“阿檀,你尽可说内心话,如果不想嫁,现在下了聘,为父便是拼着丢官弃爵……”
沈画看出她不对劲,可一问,明檀也不知从何提及,总之就很一言难尽。
素心与小丫头没说话,只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