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谓的明家小蜜斯这回要去祈福的梵刹是灵渺寺,坐落于城北三里地外的云岫山。
半炷香后。
她既不利落,那谁也别想好过。
江绪想起甚么,但也未多在乎。只垂眸专注棋局,抬手表示不必。
她欲离席,有小沙弥上前拦她,温声警告:“阿弥陀佛,施主,用斋不得遗食。”
想到这,她便进了火线无人宝殿,端方跪在蒲团之上。
“……身材也需结实些,但结实并非一身横肉,若遇不测可抵挡一二便好,习武最好是习剑,身姿萧洒,且如此一来舞剑之时信女亦可操琴扫兴,伉俪和鸣自是完竣。嗯……约莫就是这些了,还望佛祖保佑,若信女寻得此般快意夫君,必为佛祖重塑金身,再添香火。”
这灵渺寺远不如大相国寺香火鼎盛,也无求姻缘求子嗣特别灵验的佳誉,只那温山软水,景色格外秀静,在官方另有个“斋饭鲜美”的噱名。
且自称明家阿檀。
斋堂不分主仆,都是同席而食。明檀一贯待贴身丫头刻薄,倒没感觉有何不当。但素心绿萼不敢与自家蜜斯一同用膳,非要守在斋堂外,等明檀用完再出来。
素心轻咳一声,睇了眼绿萼。
因而她在小沙弥的谛视与指引之下,迈出了门。
知客僧暖和答道:“寺中短居香客,都需着此衫。施主无需担忧,衣衫都是干净极新的。”
绿萼:“蜜斯放心,摆布也无人可见。今儿来的时候奴婢便留意了,这寺中一日也来不了几个香客。”
不管了,自省重在心诚。
不得已,她也只能持续用斋。因滋味实与常日天差地别,她都没如何细嚼便囫囵往下咽。
只不过她食量小,用到撑住,还是剩了小半碗,她不幸巴巴地抬起脑袋:“师父,这斋,我实在是用不下了。”
静室忽闻此声,正要分开的小沙弥忙道:“想来是有效斋施主误入自省,小僧这便领她去小佛堂。”
周家是名满大显的书香世家,数百年来,嫡支旁系不知出过多少文豪名相。周静婉之父便是榜眼出身,今拜三品翰林学士,前程无可限量。
明檀出城祈福之前,特地让人到昌国公府送了封信,信上让白敏敏与周静婉一起润色个话本,找平话先生好生说说令国公府这几桩丑事。
小沙弥暖和地看着她,就那么一向看着,看到她勉强落座,缓缓执箸。
这话倒是说进了明檀内心。
先前在素心提示之下,她艰巨弃取了番,衣什器具都减下很多,可竟无人知会她,这灵渺寺短居还发衣裳,实乃好天轰隆猝不及防!
到灵渺寺时,寺僧方下早课。到底是佛家清修之地,晨钟暮鼓,梵音缥缈。身在此山中,不由感觉心中安静很多。
——这小娘子择婿的要求,委实是太高了些。
“算了,让你给这些肮脏烂事儿润色,实在是有些难堪你。”白敏敏想了想,“便直接交由平话先生吧,你写一写阿檀的夸奖之词便好。”
明檀另有些回不过神,后知后觉摸了摸送来的衣裳,又语凝半晌。
然小沙弥指的这一处门,非斋堂正门,她往外走了半晌,竟被绕晕了路,越走还越苍茫。四下都是供奉佛像的宝殿,哪间才是那位师父口中的小佛堂?
本来裴氏给她安排了次日一早送行,明檀猜想,出府送行之时,明楚定不会放过这绝佳机遇挖苦讽刺。
只是梁子宣和令国公夫人做下的丑事恶事,害得她这无辜之人也不得不承下几分结果,她内心还挺不利落。
今儿出门早,她都没来得及用早膳,这会儿实在有些饿了。听闻灵渺寺斋饭鲜美,她落座时,心中另有几分猎奇等候。
明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