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正在兴头上，也没发觉出大哥的非常。当然，他就是没在兴头上，八成也是看不出眉眼凹凸的。
“咦？”赵昊忍不住轻咦一声。
“大哥不是说直说吗？如何又绕起来了？”赵守正终究感到大哥的沉重，皱眉看着他。
“父亲，弟弟怕是躲出去了。”赵显神情悒悒道：“不如我们归去吧。”
他正在和高铁匠谦让间，便见赵守正拎着布书袋，趁着天没黑透，急仓促往巷子里走去。
赵昊看着赵创业不竭烦躁的扭动着屁股，真担忧他把板凳扭断了。
“咦，儿子。”赵守正见他捧着的酒肉大喜，将书袋往腋下一夹，伸手就要去撕根鸡腿充饥。“饿死为父了！”
他感受氛围有些诡异，干脆直接开口问道：“大伯有事跟我说也一样的。”
好一会儿，赵创业才清算好表情，长长一叹道：“我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件事说出来你不要怪我。”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可没你这份志气了，现在只是厚着脸皮混日子罢了……”
不过就算他也没想到，大伯一个六品官，固然是没甚么职位的荫官，竟然会混得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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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还给爷爷偷偷塞了二十两。”一旁的赵显眼里含着泪，哽咽道：“我娘她也一并要讨归去。”
“不成理喻，岂有此理？！”赵守正闻言大怒，将酒杯掷于地上，狠狠啐道：“大嫂如何好这般让哥哥难做？问我要钱也就罢了，竟然连给老爷子的钱也不放过？！”
“父亲。”赵昊借势抛弃了高铁匠，跟上赵守正。
“钱家富得流油，她真在乎这十几二十两吗？”赵创业苦涩的喝一口闷酒道：“还不是当年那些烂事儿，让她一向挟恨在心？老爷子这些年没少排揎她，她现在可逮着出气的机遇了……”
当然，他也不会真去。秀才碰到兵，尚且有理说不清。更别说赶上恶妻了……
“唉，兄弟，那我就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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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就见外了。我家现在是赵昊当家，你有甚么事跟他说就行，我不做主的。”赵守正喝得神采粉扑扑，还没拎清楚状况。
屋里点上烛，桌上摆好菜，赵家四人就坐下吃喝起来。
分开家，他却先到高铁匠那儿，又闲谈了一会儿，嗑了会儿炒南瓜子。约摸着赵守正快返来了，这才慢吞吞到街上的酒馆，买几样荤菜，再打两斤烧酒，还不忘给高铁匠家捎一份。
赵创业看看他，嘴唇翕动几下，摇点头道：“还是等你父亲返来吧。”
“自家兄弟，客气个甚么？快快，赵显帮赵昊把桌子摆好，我跟你父亲要好好喝一杯。”
再看赵创业，本身明显已经奉告他，父亲在国子监坐监，入夜才气到家，他却对峙要等赵守正返来。
这时，赵守正欢畅的快步进了院子。
“弟弟啊，寄人篱下本就直不起腰来，我总不能在丈人面前，把老赵家的脸丢尽吧？”赵创业满脸羞赧的看向弟弟道：“我晓得你比我还难，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找你开口，可求爷爷告奶奶借了一圈，只借到十来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