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赵昊奇特的看看父亲。
雪浪情不自禁,再度泪流满面,站在那边呆呆望着满天的繁星。
“施主一天不承认,小僧就一天不走。”雪浪听到开门声,右眼展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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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声中,雪浪拍打着赵昊寝室的门,涕泪横流的哭喊着:
高家父子猎奇的看着这个板滞的和尚。
“唉,都是你那首词惹的祸啊……”赵守正心虚的叹口气。
现在听到公子的号令,高武便伸手一拨拉,雪浪便如陀螺普通转过身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
“哎呀,看来真不能动粗,不然会给老爷公子惹费事的……”高老夫传闻雪浪有那么大影响力,深觉得然的点点头道:“我看他也没甚么歹意,就由他去吧,总不至于在咱家过夜吧?”
“小施主曲解了,小僧并非前来化缘,而是慕名而来,欲见小施主一面。”那和尚俊美文雅赛过女子,还从骨子里透着股骚劲儿,不是雪浪又是哪位?他双手合十,浅笑着解释道。
雪浪却点头不信道:“小僧虽是方外之人,但自幼爱诗成痴,可谓览遍天下诗词。却从见过那首《蝶恋花》,就连方才那首疑似《木兰花令》,固然只要一句,但小僧绝对信赖,非前人所做。”
“独起凭栏对晨风,满溪春水小桥东。始知昨夜红楼梦,身在桃花万树中!”
唯恐言多必失,他不睬那雪浪,背手出来堂屋。
“受教。”雪浪双掌合十,淡淡一笑道:“不过我华严宗分歧禅宗,我们专讲大事理,每日打出的诳语不知多少。”
谁知他关门的气流,吹起了搁在长案上的那摞纸。
“我就不出来了,”赵守正一看儿子神采不好,顿时脚底抹油,拉着范大同就往外走。“你们墨客之间交换,我们俗人就不掺合了。”
喧哗的风儿将他的法衣吹得悄悄舞动……
他想掀桌子,但又实在舍不得这一桌丰厚的菜肴,便窜改主张,拿起筷子大吃起来,化悲忿为食欲。
雪浪紧追不舍,在背面苦口婆心的劝道:“施主,你就认了吧。我大明诗坛式微两百年,正需求施主如许的天纵奇才来挽救哇。”
“……”高武捏着醋钵大的拳头,就要朝那秃顶砸去。
直到赵昊撑得再也吃不下去,雪浪才从震惊中复苏过来,走进堂屋朝他合十道:“感激施主缔造出‘人生若只如初见’,‘最是人间留不住’……能听到这两句词,小僧死而无憾。”
“是父亲的词。”赵昊忙改正道。
“说不是我作的,就不是我作的。”
“赵施主……不,赵宗师,还说你不会作诗?这五首上上之品,总不会也是旁人做得了吧?!”
赵昊翻翻白眼道:“削发人不成打诳语,须知学海无涯,你没看到就敢说没有?”
“浩大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他的胡想只是当个坐享繁华、欺男霸女的衙内公子罢了,从没想过要出甚么风头。在赵昊看来,风头太盛便会招来是非,乃至无妄的祸端;就算运气好,没有祸从天降,名声太大也会让人行事说话都不安闲,到那里都有人围观,实在是有违他闷声发大财、低调当恶霸的人生信条。
高武早就在一边了,但这和尚是老爷带返来的,他一时候也不敢乱来。
赵昊躺在床上捂着耳朵,大声喊道:“高武,你聋了吗?还不把这厮给我撵出去!”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奇。江山代有秀士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你就是打死小僧,小僧也不走!”那雪浪却横下心来,抱住案台的一条腿,闭目盘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