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将玉佩再一次收进怀中,却也不想再在玉佩上说甚么,只当没闻声漓儿的问话,云淡风轻的转移话题,“听漓儿说,本日只因一个‘伞’字,你便将隔壁街卖猪肉的家里有几口人都算了出来,很奇异,能不能说说你是如何测的?”江阮对测字一说一向很猎奇。
“我识得你的脚步声。”祁烨顿了一下,“和身上的香气。”
漓儿,“......”
江阮,“......”
江阮忍不住轻笑出声,“好了,你不是也说祁公子他们住出去,你早晨就能放心睡个好觉了,这么想来,这被子还舍不舍得?”
“蜜斯,蜜斯...”漓儿俄然咋咋呼呼的跑出去,“蜜斯...”
江阮这一晚却并没有睡很多好,乃至是一夜未眠,天未亮便起了床,先是到厨房做了早餐,将榕桓的药煎好,然后拿了锄头在院中锄草。
“这草这么标致,谁会忍心踩上去...”漓儿说了一半便快速住了嘴,眼睛看向了南屋的方向,本来还是为了祁公子。
漓儿走上前,用帕子擦拭着江阮脸上精密的汗珠,不解道,“蜜斯,你不是特别喜好这绣墩草吗?你说这草种在石板之间,翠绿都雅,别有一番风味,这下过雨后,这草才方才长出来,你怎的就把它们都给锄了呢?”
江阮岂会看不出她的谨慎思,从袖子里取出几个铜板塞到漓儿手中,“阿六怕是已经来了,你若再不去,糍糕可就没有了。”
江阮走后,祁烨垂眸立在窗边,窗子半开未开,鼻息间传来些青草的清爽味道,一窗之隔,院中有何种声音都会一丝不落的全都落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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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桓低着头用饭只做甚么都没瞥见,倒是漓儿捧着饭碗看的津津有味,眼巴巴,“蜜斯,不过一个玉佩,你们为何推来推去的?很值钱吗?”
江阮愣了一下停下脚步,迷惑,“你安知是我?”
将白瓷瓶翻开,江阮悄悄抓住他的手指,微凉的触感,像他的人普通,冷酷清冷,倒是她的手因着方才热度未散,此时更加滚烫起来。
榕桓年纪固然不大,但到底是个男孩子,很多江阮和漓儿提不了的重物,做不了的事情他都能够,并且榕桓比同龄的男孩子高了很多,力量也大了很多,倒是给江阮帮了很多忙。
“你呀。”江阮伸脱手指导点她的额头,“被子不就是用来盖的吗?不然放在橱柜里等老鼠来做窝吗?”
祁烨负在背后的手攥了起来,“我的手无妨,就不劳烦夫人操心了。”
“如何了?”江阮正在算账,头也没抬。
漓儿偏着脑袋思考了半天,最后重重的点点头,“舍得。”然后回身往江阮的卧房走去,“那蜜斯,我去抱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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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惊得张大了嘴巴,难怪上午她听漓儿提及隔壁街卖猪肉的时有些耳熟,本来是昨日那几位妇人拉着她非要同她说的这些闲言碎语,她向来不喜背后里说人,以是并未谛听,倒是让在内堂喝茶的他听了个清楚明白。
晚膳时,祁烨将几两银子放在桌上推到江阮面前,“你收着吧。”
祁烨看不见世人脸上变幻多彩的神采,淡然的撩袍起家,往本身的房间走去,这两日他都已经熟谙了这里的安排,走到那里会有桌椅,那里会有台阶,那里会有停滞,江阮都跟他说的清楚明白。
江阮再次迈步,走到他身边,“方才我见先生的手受了伤,我给先生抹点儿药吧。”
江阮的脸再一次红了个透辟,就连耳根都出现了红晕。
听到一个‘好’字,不知为何,让江阮的内心涌上一抹柔情。
“蜜斯,我跟你说,这祁公子太短长了,你晓得隔壁街阿谁卖猪肉的吗?他只写了一个伞字,祁公子便算出他有一妻一妾,一子一女,另有一个他夫人都不晓得的私生子,你说短长不短长?”漓儿的语气中尽是佩服,“祁公子还说这卖猪肉的三月以内必有血光之灾,让他谨慎,那卖猪肉的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给了一两银子呢,比我们赚的还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