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这一种寇盗式的粉碎,成果只能留下一片瓦砾,与扶植无关。
⑦《衡论》:颁发在一九二五年一月十八日《晨报副刊》第十二号上的一篇文章,作者署名TY。他反对写攻讦文章,此中有如许一段话:“这类人(按指写攻讦文章的人),真不知其心何居。说是想赢利吧,偶然还要赔子儿去出版。说是想勾引女人吧,他那朱元璋的脸子也没有印在文章上。说是想邀名吧,别人瞥见他那刻薄的文章就够了,谁还敢信赖他?”这里是鲁迅对该文的顺笔讽刺。
实在,这一种势所必至的粉碎,也还是徒然的,畅快不过是无聊的自欺。雅人和信士和传统大师,定要苦心孤诣巧语花言地再来补足了十景而后已。
这动静,可又使我有点畅快了,固然明晓得幸灾乐祸,不象一个名流,但本来不是名流的,也没有体例来装潢。
不但乡间人之于雷峰塔,日日偷挖中华民国的柱石的主子们,现在正不知有多少!
不过在戏台上罢了,悲剧将人生的有代价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笑剧将那无代价的撕破给人看。调侃又不过是笑剧的变简的一支流。但悲壮风趣,却都是十景病的仇敌,因为都有粉碎性,固然所粉碎的方面各分歧。中国如十景病尚存,则不但卢梭他们似的疯子决不产生,并且也决不产生一个悲剧作家或笑剧作家或讽刺墨客。统统的,只是笑剧底人物或非笑剧非悲剧底人物,在相互模造的十景中保存,一面各各带了十景病。
无粉碎即无新扶植,大抵是的;但有粉碎却一定即有新扶植。卢梭、斯谛纳尔、尼采、托尔斯泰、伊孛生等辈,若用勃兰兑斯的话来讲,乃是“轨道粉碎者”。实在他们不但是粉碎,并且是打扫,是大喊大进,将碍脚的旧轨道非论整条或碎片,一扫而空,并非想挖一块废铁古砖挟回家去,预备卖给旧货店。中国很少这一类人,即便有之,也会被大众的唾沫掩死。孔丘先生确是巨大,生在巫鬼权势如此畅旺的期间,偏不肯顺俗谈鬼神;但可惜太聪明了,“祭如在祭神如神在”⑥,只用他修春秋的按例手腕以两个“如”字略寓“调皮刻薄”之意,令人一时莫明其妙,看不出他肚皮里的反对来。他肯对子路矢语,却不肯对鬼神宣战,因为一宣战就反面平,易犯骂人――固然不过骂鬼――之罪,即不免有《衡论》⑦(见一月份《晨报副镌》)作家TY先生似的好人,会替鬼神来挖苦他道:为名乎?骂人不能得名。为利乎?骂人不能得利。想勾引女人乎?又不能将蚩尤的脸子印在文章上。何乐而为之也欤?
③亡国病菌:当时的一种奇特论调。一九二四年四月《心机》杂志第三卷第二号载有张耀翔的《新墨客的情感》一文,把当时出版的一些新诗集里的赞叹号(!)加以统计,说这类标记“缩藐视像很多细菌,放大看像几排弹丸”,以为这是悲观、悲观、厌世等情感的表示,因此说多用赞叹号的口语诗都是“亡国之音”。
④十番:又称“十番鼓”,“十番锣鼓”,由多少曲牌与锣鼓段连缀而成的一种套曲。风行于福建、江苏、浙江等地。据清朝李斗《扬洲画舫》录卷十一记:十番鼓是用笛,管,箫,弦,提琴,云锣,汤锣,目鱼,檀板,大鼓等十种乐器更番合奏。
⑩张献忠(1606-1646)延安柳树涧(今陕西定边东)人,明末农夫叛逆魁首。崇祯三年(1630)叛逆,转战陕、豫各地;崇祯十七年(1644)入川,在成都建立大西国;清顺治三年(1646)出川,行至川北盐亭界,猝遇清兵,于凤凰坡重箭坠马而死。旧史乘(包含别史和杂记)中多有关于他杀人的夸大记录。(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