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了眸子整了整身上的狐裘:“这几日在屋内养病,倒也好久没去给娘存候。这会儿时候还早,应是能够赶得上。走罢。”
“然。”洛骁却还是神采淡淡,他不躲不闪地与平津侯对视着,一字一句清楚道,“德荣帝昏庸,几位皇子却胆识不凡。大皇子闻人轩仁厚亲民,二皇子闻人渚英勇勇敢,六皇子闻人舒才识过人,七皇子闻人安……聪明机灵。每一人皆是不凡,于江山社稷都可谓栋梁之才。”
洛骁看着寻冬的背影,蓦地笑了:“许是跟知夏你在一处呆久了,便连寻冬这么个跳脱的性子,竟也能说出如此叫人动容的话来了。”
平津侯摇了点头:“朝堂之上尔虞我诈……”随即皱了皱眉却又住了口,“说不得,说不得。”
寻冬抿嘴笑道:“不过说了句实话,可不敢期望小侯爷的赏。”顿了顿,又道,“不过真要计算起来,比起旁的,奴觉着,只如果小侯爷能身材安康、安然喜乐,”寻冬看着洛骁,悄悄隧道,“夫人便就已经非常欢乐了。”
德荣帝坐在龙椅上,一脸困乏地看着殿下正滚滚不断的要求着拨款赈灾的言官,好久,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李爱卿言之有理,百姓有难,朕天然不成不管。”
平津侯看着白氏,心头舒缓了很多,喝了一口茶水,也微浅笑着放松下来,和妻儿之间又闲谈了几句梯己的话,一同用罢了饭,这才和洛骁一道分开了白氏的屋子。
平津侯侧头看了看洛骁,没有说话,倒是直接将人领到了书房。
“咱家的意义如何并不打紧,最首要的,却还是侯爷的意义。”福公公笑着道,“这话咱家已经给圣上带到了,那咱家也就不迟误侯爷路程了。只是这几日还望侯爷能够慎重考虑,尽快……给圣上一个答复。”
第二章
“恰是呢。”白氏用帕子掩了掩口,眉眼弯弯地迎了上来:“侯爷本日下朝却比常日里晚了些。”
平津侯眉眼不动,还是笑着:“只怕是公公记错了,我家小儿虽未及冠,却到底也满了十五,以这个年纪再做几位皇子的伴读,委实不大合适。”
洛骁眸光微微一闪,随即沉着道:“德荣帝昏庸,重小人、远贤臣,朝堂之上多是蝇营狗苟之辈却少廉洁可用之才。况北有蛮夷虎视眈眈,南有苗疆蓄势待发,如此二十年,我大乾王朝危矣。”
平津侯侧头睨了李御史一眼,叹了一口气:“天子如何岂是我等臣下能够妄议?朝代分歧,端方分歧。纵为言官,处于天子脚下,李御史也该慎言才是。”
平津侯一怔,忽而又想到了福公公临别前那句意味深长的叮咛,微微垂了垂眼,而后仿若下定甚么决计普通,用力地握了握拳头。
“国君不仁!国君不仁!”李御史看着盘跚拜别的德荣帝,气得老泪纵横,“得此昏君,我大乾……我大乾不保啊!”
洛骁抬了眼,笑了:“就凭他是德荣帝最爱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子。”
“然――”但不等李御史将话说罢,那头德荣帝又慢悠悠地开了口,“无法国库空虚,一时之间确切拿不出一百万两银钱。此究竟在急不得,朕看,就临时搁置,容后再议罢。”
“你在门外守着,不必跟出去了。”看着平津侯径直进了书房,洛骁侧头同知夏叮咛了一声,而后关了门也紧跟了上去,“父亲。”
“这么大的雪便是在夏季里也并未几见,这会子落下来,园子里那些都出了花苞的海棠怕是要不好了。”知夏拿着狐裘走到洛骁身边,“前些日子那海棠还未开苞时夫人便已不时惦记,这会儿眼瞅着是时候了,却偏生落了这么场雪,”伸手细心地帮他把带子系上了,“也不知夫人该如何悲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