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申时末,天气虽还亮着,但是一阵风吹来,垂垂的也有了些凉意。
“对了,渚儿现在那边?”淑妃看着茹末正在帮着本身系着腰带,忽而出口问道。
茹末绕到淑妃身后,将她衣服清算清楚了,悄悄地答:“这个奴婢倒是不知了。”
“侯爷。”两个守在长廊绝顶的宫婢瞧见平津侯走了过来,赶紧福了福身行了一个礼。平津侯摆了摆手免了那宫婢的礼,而后一抬眸,便见不远处,一玄色一朱黄两名年事相仿的少年人正倚着树望天。
“父亲这么说,倒是显得儿不孝了。”洛骁心中天然是也明白了平津侯的意义,与闻人久对视了一瞬,随即又将视野移到了平津侯身上,笑了一笑,道,“本日宴席结束后我便随父亲回府,向娘亲告罪便是。”
“不过是汤药味儿罢了,还能是甚么香薰?”闻人久淡淡说了一声,而后将袖子从闻人安的手里抽了出来,“反倒是七皇弟,怎的就你一个?你身边跟着的那些子宫婢寺人呢?”
闻人安笑嘻嘻地靠近了,喊了一声“太子哥哥”,随后下认识地朝着他身后一瞧,见并没有瞧见旁的人跟着,眼波一转,刹时便将心中的谨慎思袒护起来,拉着闻人久的衣袖便道:“哥哥衣服上用的甚么香薰?这类气味仿佛与以往有些分歧呢。”
平津侯这话便是说给他听的了。闻人久的目光划过洛骁的脸,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没有出声。
说着朝着闻人久道:“犬子这些日子一向都在太子的东宫叨扰,况他又自幼没得甚么端方的,想来实在是给太子添了很多费事。如果犬子在奉养太子时有甚么冲犯之处,还请太子千万多多包涵。”
淑妃想了一会儿,蹙了蹙眉头:“他本日在宴席上与大皇子可有甚么争论?”
风荷殿中,茹末正在为淑妃打扮,最后替她晕开脂粉,涂上唇脂,又细细地在额心画了朵精美的梅花,然后这才将妆理罢。
*
平津侯微浅笑了笑,“太子那里话,骁儿本就是殿下的伴读,自当该服侍摆布,如何会有费事一说?”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看着洛骁,叹着气道,“只不过你在东宫一住就是近一月,你娘也想你想得紧,这些日子目睹着都肥胖了很多。”
闻人久侧过甚望了一眼平津侯,淡淡地点了点头:“侯爷。”
*
“白日里便已经送来了。”茹末忙道,“奴婢已经叫人拿去熏香――用的就是娘娘最爱的那一味檀木香,已经熏了一个时候,方才已经让上面当值的宫女去取了。”
并没有如何交换,但是便是那样站在一处,便仿佛能发觉到一种奇特的默契如有似无地在两人之间流淌着。
顺着长廊弯弯绕绕地走了一会儿,绕过一个假山,随后视野便豁然开畅。
闻人久瞧了闻人安一眼。明显他们最后一次的会晤都能够算得上是不欢而散了,但是此次见面,可贵他竟然还能面色如常地与他扳谈。
“这大喜的日子,娘娘又生甚么气呢?”茹末笑着上前将淑妃扶了起来,“何必为了个不值当的婢子气坏了身子?”
微浅笑了笑,走上前去,朝着闻人久拱手喊了一声:“太子。”
“就这么一小我跑了过来见孤,也不怕皇后活力,再禁足与你么?”
本来德荣帝在时,宴席场面另有几分拘束,待得半途帝王离场后,跟着乐工舞姬下台活泼着氛围,王公大臣们三五成群的,倒是很快就无所顾忌了起来。
说话间,那边一阵急仓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个穿戴湖绿色宫裙的女子赶快端着个托盘走了出去。茹末瞧了,忙走畴昔将托盘上的紫色长裙拿在手中,走到淑妃身边,低声便道:“奴婢这就替娘娘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