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侯睨他一眼,也拿起本身的碗筷,随口道:“练兵又不似甚么吃苦的活计,还能有甚么趣事?”
平津侯伸手拍了拍洛骁的肩膀,沉声道:“坐罢。”
闻人久却没有答,只是将手中的茶盏搁下了,低头瞧了瞧因为长时候握笔而微微凸起下去一处的手指,而后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点,指尖凌厉地一划,倏然按在了最后的那本奏折上。
夜深。东宫。
“当今恰是多事之秋,大皇子此次如果真的就此流浪,二皇子一派的势头势必将会更加微弱。”平津侯捋了捋本身的长髯,忽而一笑:“但大皇子一派垮台,6、七两位皇子尚未进入朝堂,这于太子而言,也一定不是一个机遇。”
洛骁道:“淑妃虽是甚得帝心,但毕竟油滑不敷,树敌太多。即使旁人不做甚么,皇后也是决计容忍不得她爬到本身头顶上作威作福的。是以两相衡量,殿下现在的处境,看上去虽险,但三五年内,比之之前,却也另有一番安稳,奥妙得很。”
“太子已然进入朝堂,你所担负的‘伴读’职责便也就该临时卸下来了。”平津侯起了身,徐行走到了洛骁面前,“比起缩在这勾心斗角的帝京当一个窝窝囊囊的世子,我洛家的儿郎更应当怒马驰骋在那疆场之上,去当一个杀伐定夺的将领!”
张有德在一旁瞧着闻人久这么个模样也不由得有些心疼,一边手脚利落地将书案上的笔墨清算洁净,一边低着声道:“右相那头已经说了能替殿下分担些闲碎的杂物,殿下这是何必非要亲身一一过目?殿下身子这些日子目睹着才好了些,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便是铁打的,也要受不住的。”
好不轻易统统办理安妥,正筹办为闻人久带路回寝宫,还未走几步,却忽见墨兰提着个灯笼快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只是不知如何的,只要对上了洛骁,刘姨娘老是不免有几分发怵。
张有德见状,忙上前了几步,走到墨兰面前低声问道:“出了甚么事?”
“辛苦?孤倒不觉得这是苦。大权在握,天下存亡尽在孤手――如此,孤又怎会感觉苦?”闻人久轻声说着,微微眯起了眼。他的眼眸妖丽,乌黑的瞳孔恍若半夜般纯粹,眼尾微弯却仿佛带上了一丝江南烟雨下初桃的气味。
刘姨娘闻言,点了点头,赶紧答允下来。
“虽说风云莫测,却也有事在报酬。”平津侯“唔”了一声,道,“殿下已经正式参政,即便临时不显,但今后针对于殿下的危急想必也会只多很多。骁儿……”
平津侯利市端起书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道:“你倒是看得透辟。”
第五十三章
墨兰将灯笼收了一收,朝着闻人久行了个礼,而后才道:“殿下,张公公,那位女人……过来了。”
明显那眼神里仿佛是蕴着几分笑意的,但微微垂下的双睫半遮半掩之间,又似是模糊透出几分淬了冰普通凉薄。
白氏闻言悄悄笑了一笑,从上菜的丫头手里将盘子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温声道:“话虽如此,但是真要计算起来,以侯爷的性子,练兵怕是比与权贵喝酒作乐要让侯爷欢愉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