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他宴客,李二舅也别无二话,还笑说:“他们几个小的留在山上,倒没我这口福,只得喝冷茶水,啃干粮了。”
瞧他那样,就差明白说两句儿子不争气,太软弱太无能了。
那刘姓伯父道:“要读书长进,这点苦算甚么,也是我家中老母亲硬要我来送,不然,我那小子都十三四岁了,上个山又怎地,还能跑丢了他?想当年,我不到十二就在外头闯荡了,哪儿就要人守着看着了。”
门前不远原就有一间亭子,现在那亭子当中摆了座椅,坐了三四位夺目精干的主事,另有两人斯文得体的,倒是书院里头的墨客。他们各有职务,主事们是卖力记名排序、造册归档的,而先生们倒是恰劈面问些题目,先行考校一番。
红珠内心暗叹,重又翻看起书来。
随后他们三人说话,红珠没得旁事,又不幸亏这儿闭眼歇息,便翻找先前他们预备着过夜带上的行李,从程文涵那书箧里找出来一本书翻着看。
倒也没甚么难堪的,程文涵李南兴两个也不是草包,不一时,两人就办好出来了,手上各拿了一支签子。红珠一看,两人脸上均现了忧色。
这书是他爹做的线装,未免磨损,外头包了一层厚纸,书名是誊写在扉页的,红珠一看,正中誊写《山溪小记》四字,再下头却写了一句旁的话:申时之述,程桂棠书。
那富户一家一走,红珠就上前了两步。她不好往屋里窥测,但余光一扫还是见着点气象。
中午时是那位刘姓伯父请的客,李二舅和红珠带的干粮也就不消拿出来了。红珠见他穿着上乘,言谈豪放,早猜的他家也是从商的,比起李家程家开一个小食铺那是短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