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默了下,随后才说:“方才我还想提呢,那程文涵不是住到山上去了么,恰好让伯修住到他那儿,离家中近不说,那儿也温馨,也有李氏和红珠照顾着。”
西间里头朱三宝好不轻易才被姜氏抱着哄着睡着了,姜氏怕一时惊醒了他,竟抱着斜靠着床头一动不动。朱桂达坐在屋子另一边,正在闭眼小憩着,想来也是累了。
姜氏被他这么一训,神采也变得欠都雅,“好好好,现在在这家里,就我一个是坏心的,我到处算计,我不知耻辱,说句话也没人听没人理睬了。”她哭道:“我儿子病了,说是我娇惯的,说是我偏疼大儿子萧瑟的,都是我的错!”
一旁的朱紫兰听了,翻着眼睛瞅了红珠一眼。
红珠一旁听得有几分明白了,依着这话,是朱三宝跟朱伯修只能留一个在朱家,就看姜氏如何决定了。恐怕姜氏说留谁,朱老太太都有话说。真是姜是老的辣,偏朱老太太不是无风起浪,而是拿出个端庄事由来讲的,一下就制住了姜氏。
红珠顿了顿,如有深意地看了朱紫兰一眼。朱老太太也是人精似的人,模糊明白了些,咳了一声,多说了句解释:“红珠,莫觉得奶奶是只使唤你一个,奶奶是晓得的,这病得过了就不会再得,你小时候得过,你不消怕。”
姜氏一愣。
红珠也觉不当,劝说:“奶奶,方才朱老大夫来过了,也开了药,里头三宝另有大伯大伯娘看着,就连我也占不了个地儿。你就放心吧!”
朱老太太见三宝睡得舒坦,也算放心,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话,朱桂达一一承诺了。
朱桂达从速道:“好了,转头我就送伯修到转角那处堆栈里住下,这么近,就是来回送饭也能顾得上。”
姜氏顿时气的不可,见一旁盼儿愣愣地睁着眼睛,恨得打了她一记,又让她滚蛋。待盼儿哆颤抖嗦离了床边,姜氏才沉下心,眼中闪过仇恨。
朱紫兰却不肯,先说了:“奶奶你还病着呢。”
红珠哼了一声,揪着被子转了个身。
姜氏忽道:“若不是我这两日顾着伯修,三宝没小我看着,也不会落得如许。”
红珠见她如许也没回个嘴,也觉希奇,想了想还是低低叹口气,轻声说:“行啦,三宝不会有事的。而你这还活蹦乱跳的呢,就是担忧也太早了些。我看你安康的很,就是传了别个也传不到你身上。这模样看着让人活力。”
这时朱桂达惊醒过来,过来回道:“大夫说喝了药看看如何。”又劝道:“娘,你别担忧,这病很多小儿都得过,就是伯修碧云他们也得过,还不是都治好了,这几日我们经心些,熬过几天就是了。倒是你自个,别受了风又犯了头痛。”转头跟红珠说:“这儿有我们得了,扶你奶奶归去吧。”
朱桂达皱眉道:“这……”
红珠硬是劝得李氏应了回家去,李氏又是无法又是欣喜,只好细细叮咛了女儿一番,红珠天然灵巧地一一应下。
见有人来,姜氏一昂首看了看她们,神采木木的,就只轻声喊了一句娘,就算做称呼了。不等朱老太太开口,她又仍旧转过甚看着怀里的儿子。朱老太太一心顾虑着孙子,也没在乎她如许,跟着坐到床边看着三宝,又问如何。
姜氏听了朱老太太的话,内心也烦心,可一边是小儿子,一边是大儿子,一时她也不晓得该如何措置,又想这事是朱老太太提的,到底感觉是用心难堪的,不由就生了气,只说:“那娘说如何是好?”
朱桂达也晓得这病不是一两天的事,这般轮个挨次也好,便应下了,想了想还说:“我去跟伯修说一声,明早就送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