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昏话!”朱桂达立时气恨得不可,瞪了姜氏一眼,又对着朱老太太劝道:“娘,红珠才多大……”
“你胡说甚么!碧云是你亲姐姐,你如何敢……你如何敢说如许的话?”姜氏惊骇地看着朱紫兰,大声叱问。朱老太太和朱桂达筹议着要嫁碧云到邓家,她已然伤了心。却没想还听到自个小女儿这般绝情,立马就气急了,“紫兰,那邓家就是个火坑,你如何忍心!”
一旁的朱妍梅听了,禁不住往朱紫兰脸上瞧了好几眼,肚里悄悄嘲笑。
朱老太太见她出去,有些不喜道:“小女人家,出去做甚么。”
隔了半天,朱老太太才非常怠倦隧道:“明儿再去一次邓家,我也一同去,舍了我这张老脸去求。若成了,那好聚好散,今后两家仍旧敦睦。若不成……”
姜氏听得这话不像,有些恼了,只说:“你可别胡乱咒她!”
朱紫兰摆布一看,见没小我应对的,不由泄气,一抬眼瞅见了朱妍梅,便问道:“姑姑,你说呢?”
朱妍梅晓得这一时半会儿的是不成能将姜氏说通的,闻言只道:“大嫂,这你就不必忧心了,若碧云嫁出来了生了赵家子孙,谁不把她当佛爷供着?谁也委曲不了她。”
朱妍梅道:“这可不就是缘分么?这富朱紫家,也得有福分的人才进得去。”
姜氏就如那溺水的人见着了拯救的稻草,不知怎地就生了勇气,硬下心肠忽道:“老爷,邓家儿子病得短长,不过是求小我入门办丧事罢了,只要我们应了冲喜,邓家如何不肯?等花轿进了门,我们三家的友情只要更深厚的。”
想及此,姜氏内心一突,只觉自个闺女不知被人算计甚么了似的。她悄悄有些恼了,当下只不咸不淡地说一句,“我倒不晓得,这做人姑姑还能拿侄女生辰去合婚!”她哼一声,又看着朱桂达说:“这么大的事,你竟还不奉告我。”
赵家……赵家又如何?姜氏悄悄一咬牙,只道:“若真有这般好,他哪儿寻不到人去嫁?”
朱妍梅感喟说:“想来大嫂有些不信我。若换了别小我家,我也提也不会提。可这是赵家长房!不提都城里做尚书的三房老爷,别的房头另有那很多大官。我是个没用的,嫁给赵良过的也是苦日子,更不必说帮扶娘家甚么了。我只一句,若碧云许了迅三爷,这今后她的哥哥弟弟多少也添些助力。”
姜氏听完朱妍梅的话一时没醒过神来,往朱老太太那儿一瞧,暗想,即便先前朱老太太没答允,但现在她怕也是在考量衡量着这事。
朱桂达又想开口,姜氏却低声劝止他道:“老爷,你让老太太好生想想……”见她如此哭得容色暗澹,头上还带着伤,瞅着真真不幸极了,朱桂达又是气恼又是悲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呐呐道:“你如何,如何能生那样的心机?”
朱桂达不及多想就辩驳:“别混闹,订婚的是碧云,如何能嫁红珠。”
朱妍梅哼了一声,搁下一句:“大嫂好生想想吧。”又道:“大嫂感觉做正头娘子好,可那正妻日日辛苦做活,扶养丈夫和小妾的也不是没有!你当那邓家子今后得了官,就不会嫌弃碧云这商家女粗鄙么?”
姜氏沉默半晌,不由也去想那赵迅,但赵家在这通安名头虽响,可也不是个个平头百姓都晓得那大宅子里的哪房哪个爷的,起码眼下姜氏一时就没能记起那赵迅的一星半点儿事。这没头没脑的,又是从朱妍梅口中说出来的,叫她如何去应。
朱紫兰却嘲笑,“冲喜罢了,嫁谁不是嫁。我看红珠姐姐美丽无能,正正合适。”
“我不出去。”朱紫兰回了一句,抢上几步走到朱老太太身前,“奶奶,既然我们不能退亲,那就嫁一小我给他们冲喜,不是姐姐,是程红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