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朱碧云没应,朱妍梅在她身边牵了她的手,极当真体贴肠说:“你娘那儿气着了,身子受不住只能歇了,却让我来陪你说说话。你也别难过,你娘内心只要为你好的……”
“你还真跪得少了!要我说,该打一顿重的。”红珠想起她的“美意”,没忍住又骂了她一句。只是细想一下朱紫兰的话,她内心却感觉奇特。
朱紫兰被她这一句气的不可,抓起中间的绣活篓子就来扔她。
红珠到了朱家姐妹房前,先在门外叫了一声,传来朱紫兰活力的声音:“你走!”
李氏本就是个息事宁人的,笑着摇点头只答无事,“这也没甚么,我们一家子骨肉,甚么时候见都能够。”还叮嘱他说:“很该先顾着身子,好好养着。”
红珠烦心她缠上来,便随便应了,“姑姑说的是。”说罢一想,到底还是忍不住刺一句,“姑姑若真不管,那还是回赵家吧。”
朱碧云“嗯”了一声。
朱妍梅往她脸上看了看,也没说换她这个,只道:“那下回改用这个也成。”顿了顿,又怜悯一叹,说:“也不知你爹给你订了哪天,如果焦急,这脸还如何上妆。”
红珠哪儿故意机听她说话,只说:“我那儿另有事,姑姑劝着碧云姐吧。”
她这话是不好听,但多少有些怒其不争的意义。朱碧云缓慢地看了朱紫兰一眼,唇瓣动了动,到底没说甚么。
一旁红珠听了他这不咸不淡不似解释也不似赔情的话,内心不过是笑笑罢了,莫非还能揪着人问为甚么他伤着了要瞒着他们程家几个躲在房里头么。
一旁朱桂达见两家敦睦了,这才缓了神采,笑了笑说:“他这回伤了腿,留在家里的时候还长着呢,就这么独个待在屋里也是无事,碍不着甚么,文涵就多多寻他说话吧。”
朱碧云沉默不语,微抬着头共同着,眼中带着一丝感激。
李氏看着他们背影,悄声叹了句,“你大伯也不轻易。”
朱伯修见李氏这么一答,神采好上很多,没了几分勉强之色,回道:“多谢三婶……”又转了脸去看程文涵,有些矜持地浅笑了下,道:“这几日家里乱,吵得紧,你年纪小怕是心烦着,读书人至紧如果心性果断。如果你转头读书有甚么不懂,可来问我。”
外头的人回了一声,“红珠,是我。”
朱桂达另有几分活力模样,道:“他是不懂事,也是她娘撺掇的,我竟不知他返来没见过你们,没点儿规矩端方了。”
红珠想起来先前在堂屋里说话,是有提到过朱家还筹议过甚么赵家的婚事,是朱妍梅提出来的,不过当时就被姜氏否了,可见也不是甚么好亲。可眼下被逼着去冲喜了……红珠游移了下要不要问,但一想既然事情都定下了,断没有再改的事理,问了岂不是更添烦忧,便罢了。朱碧云这也算是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了。
“大哥。”李氏道,因着朱家这么个情状,她却定了搬场,脸上另有几分歉然。
红珠听出是朱桂达,愣了愣把门翻开,却见门外不但有朱桂达,另有她大堂哥朱伯修。她一怔这才号召一声,“大伯,伯修大哥。”想着也不好隔了门屋里屋外说话,红珠便走了出去,而屋里李氏和程文涵听得声音,也跟着出来。
红珠道:“你高不欢畅我不管,但我确切是欢畅的。”顿了顿,横了一眼朱紫兰的膝盖,冷冷酷淡地说:“瞥见你不利我就欢畅了。”
红珠哼了一声躲开了,再不睬她,转而往里头去。
有红珠这么一打趣,朱桂达又笑了笑,随后才说:“不管住不住一处,终归是一家人,谁家不是相互帮扶着。弟妹,你嫂子病了,碧云的事安排不了,一会儿你到老太太房里来,我们一道筹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