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先前朱妍梅拿这事来劝朱老太太时,朱老太太就动了心,只是毕竟做妾不好听,她那心机也没有多果断罢了。那日见儿子儿媳不肯,她也就没应。可现在那邓锦予死了,碧云这么个望门寡,能不能寻上个好婚事还不必然。
古大娘也无甚好说的,不过是将方才言语复述一遍,而后对朱老太太言道:“老太太,大师做了这么久邻居,我也看着碧云长大,得她喊一句大娘,实在是心疼她。我也见不惯邓家那等势利人,一听了这动静才来奉告你们一声……依着那顾大夫说,邓家人连上门医治的大夫也被拘了半天、受了老迈抱怨,你们家碧云还是早做筹算的好,我怕闹起来被人泼脏水!唉,这都是不好回嘴的事……”她说完,脸上显出几分怜悯,毕竟挂念着她的摊子,便告别拜别了。
两人在房里待了一会儿,朱紫兰忍不住了,开了门要出去,而红珠瞅一眼屋里,见朱碧云还没个动静,便也跟了她出去。走到院子里,却听得堂屋里又吵起来了。
“大伯,你起来了么?”红珠扬声问。
红珠没听出她这话是欣喜还是讽刺,只觉内心不是滋味。如何恰好就遇着邓家出事呢,姜氏先前能拒一次,现在这么个风景,还能拒第二次不成。没成想……赵家这婚事还真给朱妍梅办成了。
她看着他通红的小圆脸,一边颠着他一边哄:“莫哭,三宝要睡觉是不是,睡吧,睡着了就好了……”三宝抽泣着一胖手丫打到红珠脸上,嚷嚷道:“坏!”
三宝这胖小子刚醒,也没穿齐衣裳,只被姜氏随便裹了个小被子,怕到了外头他一挣扎就冻着他,红珠只能抱了他往屋里走。实则眼下红珠内心也有些混乱,跟出去也想不出甚么体例,抱着朱三宝暖呼呼的软绵绵的,感受内心还实在些。
“一大早吵喧华闹的做甚么……”姜氏在里头抱怨,又低声哄着小儿子。
外头红珠一听就愣了下,这还是她第一回清楚听到这门所谓赵家的婚事,不由也生了多少猎奇。可一听,真不像甚么好婚事。
朱妍梅非常无法地解释说:“我本就没想着瞒人,如何就骂我了。那迅三爷是有这贪花好色的弊端,可一则他不去那肮脏处所厮混,二则也不在外头欺男霸女,不过自家多几个小妾丫环,真要论起来,哪个富朱紫家的后辈不如此?要我说,他这般,大半也是为了子嗣。就是晓得的人提起来不过一笑罢了,却也不必苛责他。”
而那边姜氏却还是紧紧盯着红珠,连朱三宝在她怀里闹脾气哇哇哭叫挣扎,她也没顾得上去安抚一二。
朱桂达一听,皱着眉头,抬脚绕过她往外去,几乎还被那门槛绊倒。红珠心知他这是慌的,可也没法安抚甚么。
红珠本想就这么分开的,可眼看姜氏晃神了,任由朱三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到底没忍心,问:“大伯娘,我来抱三宝吧?”
朱紫兰忧心道:“她昨儿哭了半天,快天亮才睡着的。”
“……我没胡说。”红珠被她这么一打量,不由内心发怯,也不跟她对视,只当真对朱桂达说:“古大娘还在院里,大伯能够问问她。”
“……什……么?”朱桂达听完整小我都惊住了,神采发白,抓着门框的手都在颤抖。
红珠见她这般模样实在有些奇特,忍不住问:“你不是不喜好邓家么?你……你不欢畅?”
红珠这才回身去了朱碧云房里,她刚想要拍门,可还未行动那门就翻开了,红珠一下就被人拉了出来。红珠惊奇地喊了一声,这才看清楚拉她的人是朱紫兰,便抱怨道:“你干甚么,想吓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