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说:“小我有小我的缘法,她还年青,没有过不去的坎。”
红珠在一旁听了一会儿,聪明地说:“二舅娘,你也不必顾忌,在我内心也感觉这事是我大伯娘自作自受,没得个好,也是她该的!”顿了顿,她才缓了口气说:“我跟我娘只是替碧云姐难受罢了。”
那赵家的事没个定命,红珠也不好这时候说出来,便顺着钟氏的话应了,随后又提及他们预备着过了年就搬场的事。
红珠摆布也能猜得她的去处,叹了口气,再不肯待在朱家院子里,拉了李氏和程文涵一道去了他们的新铺子。
红珠听了背面这话,不由道:“娘,你这才明白啊,我先前就说她埋了坑让我跳,你却不信我。”
朱老太太这时倒稳得住,只让他去开铺子,说道家里连连生乱,内心烦是一回事,做买卖又是另一回事,莫非因有了这点事,连进项也断了它不成?
李二舅还待要说甚么,李氏却看了看屋子另一边的李南兴,才笑着说:“二哥,文涵这孩子混闹,说是想要春上去考一考那西山书院,我辩不过他,只好承诺了。实则我也不求这一回能考上,只愿他去考了,然后听一听那书院里先生对他答题的考评也是好的。”
这事红珠跟李氏筹议过的,李氏便答复:“二哥,多谢你了。我们不挑不拣的,哪儿赁不到屋子住。你那边也是两间房,我们要住也是住不下的。”
红珠勉强一笑,上前抱住了她,喃喃道:“娘,我只要有你和弟弟就好了。”
李二舅走了过来,担忧问:“大过年的提搬场,是不是有了甚么费事,吵架了么?”又说:“搬出来也好,实在你们早分炊了的,住久了就要生怨。我是个粗人不懂说话,如果有甚么难办的,别怕费事,跟我张一张嘴就得了。”
待用过早餐,院中氛围仍旧是闷沉沉的。
红珠淡淡回道:“我晓得,有姑姑在呢,我怕甚么。”又用心问:“姑姑遇着甚么丧事了?”
去了铺子一看,李家三人都在。钟氏拉了李氏悄声问起朱碧云的事,李氏满脸笑容,说了邓家的变故。
李氏心知得了李二舅帮手一道合股开这个食铺已然极好了,再要如何她内心也过不去。那朱家想要红珠代嫁的事也不好多说,便只恍惚说:“二哥不消担忧,也没甚么事,没吵架。因着家里院子小,文涵大了住不下了。且……先前早就想着等办了他爹的事,就该搬的。都筹算好了,也没甚么好费事的。”
姜氏如何不明白,这万事一说到全部朱家,朱桂达就不得不往深处考虑,等闲不能只凭好恶决定的。朱老太太看重名声、出息,被她教养长大的朱桂达,又如何会涓滴不在乎。
钟氏挑眉,笑道:“听听,这话可真不要脸了。”顿了顿又说:“行了,安娘他们有筹算,若真要我们帮手再说。”
李二舅一听感觉有点难办了,想了想才说:“要不,我们另寻个大院子一起搬场?”
红珠一挑眉,见她不使唤她,悄悄撇了撇嘴。转头找了她娘,细细将她听来的事说了。
钟氏闻言大惊,想了想长长一叹,又说:“真真天意弄人,先前我问起碧云的事,还跟红珠说过个别例,就说这事不必管,先拖上那么些光阴,就等着邓家子的成果……人好就好,人不好就罢。哪知你说你大伯娘不肯意。你瞧瞧,真算计狠了,想不担名声又得好处,哪有那般等闲的?现在事情闹大了,朱家背信弃义、无耻退婚的话传出来了,人又死了,那克夫……呸呸,我就这一张臭嘴。”她歉然笑了笑,对李氏道:“安娘可别怪我。”
先前姜氏哭也哭过,闹也闹过,到了现在这景象,实在也是没有多少心力了,不过冷着脸沉默不答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