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布匹和木料这些东西还好说,平常贩子只要有充足的银子都能够弄到。铁器归官营,朝廷有明令官方不得公营,一经发明就以谋反的罪名论处。但因为器的利润太大,朝廷屡禁不止,仍有人冒着杀头的风险私贩铁器。
贺腾骁见张雨阳返来,给张雨阳看了坐,几个贩子也熟谙张雨阳,都给张雨阳唱了个喏。
进堡后张雨阳顾不上换下一身臭汗的衣服,径直到千户府找贺腾骁。
温可隆刚要说铁器难办,贺腾骁正想着该如何压服温可隆给他们带些铁器。铁器对贺腾骁来讲才是最首要的物质,来岁的春耕所需求的铁制耕具,以及兵器的打造都需求大量的铁器。没想到施昱枫这么痛快就承诺了下来,贺腾骁笑道,“那贺某先替平山堡的四千余灾黎谢过施公子,谢过诸位了,贺某不会占诸位的便宜,铁器贺某照时价收买。”
坐在中间的年青贩子叫施昱枫,字仁诚,二十岁初头的模样,穿戴一袭青绿色的直掇,眉宇之间透着几分书卷气。张雨阳晓得这些客商来自金陵的客商,金陵文风鼎盛,这个年青的客商一脸的书卷气也不敷为奇。
“刀已偿还,信已带到,部属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部属辞职。”张雨阳朝贺世忠抱拳行了一个军礼辞职,没有等贺世忠回话就径直走出门。走到门楣下,两个结实的家仆挡住张雨阳的前程,不让张雨阳走出大门。
“说罢,你来找本营有所为何事啊?”贺世忠的态度很冷酷,贺世忠是腾豹营的将官,本营是大赵营将的自称。
“公子,这个百户佩带着您的佩刀,说是有东西要偿还公子。小的这才敢出去通报公子。”家仆跪在地上道。
贺世忠躺在床上破口痛骂,家仆瑟瑟颤栗的跪在地上,公开里将张雨阳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杀千刀的甚么时候不来,恰好这个时候来!
当然,这也只是没有深厚背景的贩子才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做这买卖。背景深厚的贩子当然没有杀头的风险,在江南,某些豪商巨族乃至节制了一县乃至一府的铁器买卖,官府也无可何如。官方私铁买卖流行,这早已经成了公开的奥妙,只是没有人去捅破这层(膜)罢了。这几个贩子财力薄弱,天然不是浅显的小贩子。贺腾骁这才敢向他们提出了如许的要求。
“千户大人可在后衙?”张雨阳问道。
通报的家仆遭到贺世忠一顿臭骂,“你个狗主子!没看到爷在昼寝么!一个小小的百户也敢直接来找爷?呸,不开眼的东西!给爷打出去!”
走到前堂,贺世忠见来者面熟,不像是黄峥的人不由沉下脸来。理也不睬张雨阳,径直坐到堂屋正中的交椅上,让人看茶。
家仆拿过佩刀后将佩刀呈递给贺世忠,这把佩刀贺世忠再熟谙不过,佩刀落在贺腾骁手上,申明黄峥那帮马匪夜袭灾黎营的打算没有胜利,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贺世忠劈面扯开信封,览阅起来。览阅毕手札后,贺世忠勃然色变,将手札揉成一团掷于地上。贺腾骁手札中向贺世忠索要米粮八千石,铁料五千斤,布匹三千匹,白银三千两,贺世忠看完忍不住破口痛骂道,“贺腾骁倒是会狮子大开口!别他娘的觉得有了点军功就他娘的在老子面前猖獗!”
听到贺世忠当着张雨阳的面唾骂他,贺腾骁忍不住捧腹大笑。没想到贺世忠就这点涵养,他倒是不担忧贺世忠不承诺他的要求,对于贺世忠来讲,名声要比贺腾骁开出的那些财贿首要的多。贺世忠不是笨人,明白这二者孰轻孰重,该如何弃取。
张雨阳回到平山堡已经是初更。路过灾黎营的时候灾黎营已经没有了白日的动乱,次序井然,伤民都获得了妥当的安设。张雨阳很佩服贺腾骁的构造才气,在短短的一天时候内就安抚好方才蒙受攻击的灾黎,放眼大赵的官员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如果贺腾骁是文官,也会是一方能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