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乐其姝道,“风雨不动、天下为盟,天下盟连绵四百年,从不以武功见长,盖因创建之初便旨在保护江湖之安宁,故而提拔弟子重在‘格物端方’,而非技艺凹凸。”
几人转头,看到一个女子纵马而来,身披一件五彩织金哔叽大氅,坐下照夜玉狮子风驰电掣,瞬息间已奔至面前,女子快速从顿时高涨而起,臂上一条灿金长鞭划破虚空,劈脸抽向乐其姝。
“甚么?”
“孝子!!!”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安广厦猛地将桌上统统东西悉数拂到地上,喉间传出痛不欲生的惨烈吼声。
常子煊抿唇笑了起来:“你全拿走都行。”
“这小子虽没了爹,却另有娘,”乐其姝笑笑,“有他娘保驾护航,说不定也真能当得有模有样呢,走吧,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实在不宜看这血淋淋的场面,哎哟,老婆子真是看一眼就要折寿。”
“是。”少女点头,往窗外一翻,无声无息地消逝了。
安济立在桌前,闻言遮了遮眼睛,撇嘴:“许是前几日在河洛山庄受了风寒。”
“那天然是要还的,”钟意远远地冷嗤,“阿忧你就往他脑袋上刺,说不定,刺个洞穴往外倒点儿水,人就不那么蠢了呢。”
“你的人都被我调走了,现在门外满是我的亲信,”安济提起长剑,垂眸看一眼寒光粼粼的剑锋,目光移向安广厦,轻声道,“伏法吧,父亲。”
“哦,是长辈冒昧了。”九苞赶紧往外退去。
安济抬眼看向他,双眸中泪已流尽,满目血丝,他怔了半晌,缓缓移开眼神,看向墙上“风雨不动、天下为盟”的牌匾,惨淡一笑:“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
“父亲可否尝出水中肃杀的血腥气?”
谢清微立在斩佞台一隅,背负两把长剑,长身玉立,清冷的眸子扫一眼滚落的头颅,淡淡道:“罪人安广厦,已伏法。”
跟着他一个一个题目的抛出,安广厦神采一点一点地阴沉下来,深沉的双眸中仿佛死力压抑着肝火,沉声道:“一派胡言!济儿,你从那边道听途说了这些胡言乱语,竟然还来诘责为父!”
常子煊眼神一紧,分外尴尬地垂了垂眼眸,满眼皆是深深的愧意。
安广厦不悦地盯着他的脸:“济儿,你晓得本身在说甚么?”
“我本身来,”常子煊强撑起家体,接过药碗,仿佛涓滴没感觉苦普通,咕咕三口喝干,将药碗递还给他,衰弱地躺回枕头上,低声问,“本日怎是你来送药?”
少女轻笑:“不错,部属悄悄看了他半夜,感觉此人大抵是个疯子,一会儿坐在佛前打坐,一会儿抓着铁链跟疯了一样地又敲又打。”
寒光划过虚空,发丝纷扬起来,安广厦猛地转头,听到哐当一声长剑坠地的声音,安济掌中握着一缕发丝,泪流满面,哑声道:“固然你罪大恶极,本当斩首伏法,却毕竟是我的父亲,今割发以代。”
钟意被骂了结也不活力,笑嘻嘻地搬个小机兀坐在炭炉边,从怀里摸出一包生栗子,丢在炭火中烧栗子吃。
“那可不可,娘会骂我,”乐无忧道,“行了,别整日胡思乱想了,好好养伤吧,我走了。”说着走出房间。
“转头让你娘瞧瞧,”安广厦道,“从河洛山庄返来已经五日了吧,怎也没听你说有甚么发明,是不是无功而返?”
钟意笑:“为何?”
钟意唇角笑意掩都掩不住,调笑:“我话多你也奇怪我,可见话多是功德儿。”
半只鸡都进了九苞的五脏庙中,吃完一抹嘴,仰天长长叹出一口浊气,仿佛将满腹郁卒全都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