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苞撩开布帘,暴露车厢中常子煊和安济的身影。
“那我只好揍你一顿了。”钟意笑了一声,手指快速归并成掌,既快又狠地挥了畴昔。
钟意在窗下,轻声道:“是我。”
“胡说甚么?”九苞怒叫,找出一件洁净的里衣,大咧咧当着他的面脱了个精光,擦干身材,将里衣穿上。
“娘舅!”安济一见常风俊,顿时冲动起来,大呼着就冲要出马车。
常风俊一怔,俊眉拧了起来:“甚么?”
安济满心委曲,却没有说出来,偷偷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九苞,愁闷地咬住下唇,摇了点头:“没有。”
噌地一声,三尺水扎在车壁上,森寒的锋芒挡住他的来路。
“父亲,”常子煊出声,声线安稳地说,“阿济中了九阴散功奇毒丹。”
几日不见,洢水仍然安稳迟缓地流淌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入龙门,钟意抱剑坐在车前,抬眼往前看去,只见遍山石窟前,黑压压一片人马。
说完,衣袖一甩,拖着一条伤腿走进九苞卧房中。
“金疮药呢?”苏余恨不客气地打断他。
陈老用银针蘸了一点浓血,前端敏捷变成了玄色。
安济勃然大怒:“你……”
钟意在床沿坐下,笑嘻嘻地看向他的胸口:“你这两年个儿长得缓慢,该长的处所如何就不见长?”
“阿济!”一声心急如焚的惊叫,一个妇人打马从人群中冲出,她一身墨蓝衣裙,明金钗环,一看便是极其繁华雍容的女子。
“是不是又在内心骂我?你这小牲口!”钟意屈指在他脑门弹了一下,回身渐渐走远,嘴里含混地嘀咕着,“好自保重吧,过两日就送你回家,等再见面时,可都不晓得是甚么风景咯。”
两人一坐一站,各自想着苦衷,过了半晌,灯花啪地爆了一下,钟意回过神来,声音降落地说道:“你娘虽曾为虎作伥,但临终前幡然觉悟,我已谅解了她。”
常风俊策马渐渐走来,身披墨蓝色大氅,跟着马儿的闲逛,密织的金线折射着刺眼的阳光。
常夫人翻身上马,不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把将安济拥入怀中:“有没有受伤?这几日可有受欺负?”
安济一噎,剑眉拧了起来,刚要反唇相讥,俄然面前白影一闪,刚要抽身闪避,钟意已经侵到了身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拧一拍,就有一个不晓得甚么东西被塞进了喉咙。
听到脚步声,暴躁地喝道:“还敢出去?废……哎,哥?”
“记不清了。”
龙云腾笑容僵在了脸上,玄色的身影紧追着蹿了出去。
“太好了,”龙云腾轻笑一下,“凰儿,听到没有,只要排尽余毒……”
眼睛闭了闭:“这些年,你怪我吗?”
钟意懒洋洋的声音远远地从马车中传来:“没有毒,我给他吃的就是浅显的糖丸。”
九苞擦洁净脸上花了的脂粉,将*的发髻放开,拿一块干布用力擦着,闻言顿了顿,嗯了一声,嘟囔:“我……没感觉有多难过。”
但是钟意却虚晃一招,手掌击到鼻尖之时俄然变掌为指,在他脑门重重弹了一下:“小牲口!”
他走到床沿坐下,看了看温馨甜睡着的乐无忧,目光柔嫩下来,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亲,伸手到被子里,捏起他的手腕,二指搭脉,不由得暴露一抹惊奇。
“从速上车吧,少盟主,拖得越久,毒发得越快啊。”钟意云淡风轻地笑语,回身撩起马车的布帘,催促二人上车。
陈老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瓶:“此药乃老朽亲身配成,每次只需以银针挑出这么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