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虽说是女儿三日回门的日子,可沈家倒是静悄悄的,并没有请一些亲戚过来,如果沈云薇当初嫁给了那王秀才,这一次三日回门沈家定会筹划的风风景光的,七大叔八大姨的也全都会请来家用饭,可现在女儿嫁了这么个来源不明的穷鳏夫,令沈母受尽了旁人的嘲笑,又哪儿肯去大肆筹办?
“爹爹。”沈云薇进屋瞥见了父亲,眼睛就是红了,只轻声唤了一句,一旁的秦时中亦是向着沈父俯下身,抱拳行了一礼。
沈云薇摇了点头,只和母亲说道:“娘,您别担忧,他没欺负我。”
沈大成翻开门,就见秦时中一家三口在外头站着,瞥见mm返来,沈大专内心虽是欢畅的,可再看着妹子身边的秦时中,沈大成唇角的笑容刚暴露来便又是收了归去,只微微侧过身,表示他们出去。
眼下,看着女儿返来,还带着个孩子,念起女儿小小年纪,就要去当人后娘,沈父内心也不是滋味,只叹了口气,与女儿道了声:“你娘在屋里。”
灶房里,沈大成翘着二郎腿坐着,瞥见朱氏返来,沈大成皱了皱眉,和媳妇道:“那种人你也去送茶,你是闲的?”
“是。”秦时中在椅子上坐下,他的脊背笔挺,坐在那边纹丝不动,倒是让沈父忍不住多瞧了他两眼。
沈母的眼睛不住的在女儿身上打量,见沈云薇好端端的,却还是放心不下,只一把攥住了女儿的手,哑声问道:“快和娘说说,阿谁樵夫欺负你没有?”
是以听到女儿的拍门声,沈母还是睡在榻上,也没有起家,沈父倒是坐在堂屋里候着,催促着儿子去开门。
朱氏听着丈夫的话,干脆将手中的菜一把扔在灶台上,转头与丈夫道:“只要他做事勤奋,为人本分,对小姑好,如何就不可了?”
“去吧。”秦时中微微点头,看着老婆进了里屋,朱氏则是出去,号召着秦子安,让他和本身两岁的女儿一道去了院子里玩耍。
见状,朱氏倒是有些惊奇,平时里看这秦时中虽是有些孤介,可却也是个知礼的。
“岳父容禀,小婿当年避祸时,不慎在路上碰到了劫匪,以是留下了这道疤。”秦时入耳得沈父问话,便是恭声回道。他一说话毕,沈父便是长长的“哦”了一声,故意还想再查问个两句,就见儿媳妇朱氏恰在此时送来了茶水,朱氏笑盈盈的,先是将茶送给了公爹,而后将茶水递给秦时中,秦时中起家接过,言了句:“谢过大嫂。”
沈大成听着婆娘这般言语,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他从椅子上站起家子,只对着朱氏嚷道:“行行行,我反面你吵,随你如何说。”
“那我出来看看娘。”沈云薇说着,她俯下身,和秦子安轻声说了句:“子安和爹爹在这儿和外公说一会儿话,娘一会就出来,好不好?”
两人又是沉默了下来。
朱氏见丈夫如此,倒也是来了脾气,两人在灶房里拌了几句嘴,只传进了里屋,就连躺在榻上的沈母也是闻声了。
沈云薇微浅笑了,揉了揉孩子的发顶,她看了眼丈夫,亦是和秦时中说了句:“我去看看娘。”
提及这些,沈母念起女儿小小年纪,就去给人当了后娘,若嫁个殷实的人家,让女儿不愁吃穿的,沈母内心也许还能好受些,可嫁的不过是个贫苦的樵夫,还比自家闺女大了十三岁,脸上另有一道骇人的疤,又带着个拖油瓶,想起这些,只让沈母内心更加不得过,只攥着女儿的手,差点儿哭了起来。
沈母为着女儿的婚事本就气闷,又听得儿子和媳妇吵架,内心更是窝火,刚要发作,冲着屋外呵叱了几句,却见沈云薇推开门,从内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