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回身,她的眼睛微微泛红。
这是要让他如何也积累不起来?
外殿停灵,二十几个妃子哭得眼睛红肿,有气有力。
一袭白裙的皇后抬着下巴,傲慢的背影婀娜,倒是高不成攀的冷酷。
瑟瑟站在殿中,打量着这个已经空置了半年的内殿。
天子死了,皇后会不会让她们……全数殉葬啊?
前殿外密密麻麻跪着官员宗室。大雪还鄙人,很多朝臣们身上都积了雪,白皑皑的一片。
比拟镇北王的啼笑皆非,柳阁老和其他的几个大臣都捂着嘴偷偷笑,乐见其成。
殿内的炭火炉烧得噼里啪啦, 干热的室内带来了闷热,敞开着的窗户,模糊能送出去两股新奇的氛围。
宫女当即扶着她。
瑟瑟坐在落雪的窗边,手中捧着一杯暖茶, 热气袅袅,她的睫毛上仿佛感染了一丝水意。
“康王叔留步。”
“皇后娘娘,朝臣们在前殿要求召见。”
“镇北王另有甚么事,没有的话,就该退下了。”
瑟瑟又看了眼棺材,屈了屈膝。
六部尚书看起来对镇北王没有甚么好感,不给他翻白眼已经是看在瑟瑟还在的份上了。
“这……”瑟瑟看着这几个老臣,叹了一口气。
瑟瑟抬手捂着额头,长长感喟:“本宫见不得陛下,见了……难受。”
不晓得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国不成一日无君。现在大行陛下去了五日不足,是时候该册立新君了。”
柳阁老急了:“太子就算年幼,可不是另有您么!这几个月一来,皇后娘娘代替陛下,帮手太子,万事无一忽略,老臣恳请皇后娘娘,等太子即位,皇后……不,太后娘娘垂帘听政!”
这个小白兔,可真是丑哭了。
“不管是作为堂兄还是作为叔叔,微臣与皇后娘娘一样,对太子都有教诲的职责,还请皇后娘娘……准予。”
瑟瑟一脸冷酷。
赵免心揪了揪。
他一袭红色麻衣,跪在宗室之前,脊背挺直,纵使在一片大雪当中,也能看得出他的气度轩昂。
“诸位,本王与皇后娘娘有要事相商,无妨诸位先去找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筹办即位事件?”
他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镇北王气笑了。
而后自我嘲笑。
太子还在哭灵,她也避而不见,罢朝五日,也到了大臣们能忍的一个极限了。
一干大臣都分开了后,只剩下了镇北王赵免。
瑟瑟乘着辇车而来,远远瞥见了,眉头一挑:“给他们搭棚,一个哭灵别把全部朝堂的大臣都哭出来了。”
“你我皆知对方是甚么样的人,镇北王说这话,莫不是在逗乐子?”
有她一个未几,没她一个很多。
连着几天,她们嗓子都快哭哑了。
瑟瑟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镇北王殿下故意,竟然探听了本宫的名讳。”
那一天在中宫偏殿,红裙的少女让贰心动。
瑟瑟踌躇。
大宫女轻步而来,低声说道。
只要这个摄政王不会对朝廷形成篡权的影响,管他谁呢。
镇北王沉默了。
康王年纪大了,就是来陪跑一圈的。方才他们再说,康王就眯着眼睛打盹,被这么一叫,才耸了耸肩展开眼。
而后用一种庞大的目光看着瑟瑟。
他实在没有扯谎。
“那也与我无关。”
“……狼子野心。”
这么大的雪,淋久了轻易抱病。朝中很多大臣都是上一任陛下留下来的,年纪不轻了。受了风寒极轻易一倒不起。
一边在京中当摄政王,两个季,刚好够他运营人脉,一扭头又把他送到边疆。人脉天然也跟着丢了。
“应当的应当的。”康王笑眯眯应了,“皇后……不对,太后娘娘别惦记他了,当务之急还是太子的事情首要。微臣辞职,微臣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