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的目光当中,度量琵琶的女子清声说道:“小女子这首曲子,若能以词相伴,自是最好。只是,岳爷爷的《满江红》,小女子唱来,未免有损其势。小女子大胆,不知哪位高朋愿……”
在这几人的歌声当中,琵琶之声一转,俄然充满了愤激之意。
其他的中原之人,则一边泪流满面,一边放声大唱,一边以手击节。
太子和十皇子的神采特别丢脸。
见场中中原之人的面色极其丢脸,伊贺百忍心中嘲笑,脸上的神采却极其诚心。
木赤呵的脸上,固然非常安静,却再也看不到先前的笑容了。鹰眼和伊贺百忍的神采则沉了下去。
度量琵琶的女子道:“恰是出自岳爷爷。”
琵琶之声再转,阵阵杀伐之意,凛冽而来。
木赤呵呵呵一笑,看着苏女人说道:“这位女人,刚才贵国太子殿下赐玉,女人欣然受之。现在本王等人赠礼,这位女人却抬出了天香的端方。女人莫不是嫌本王等人的礼品过分寒酸了?”
太子统领东宫,十皇子心系国事,如何能不晓得官方的这些说法?
鹰眼嘲笑道:“本王本日倒真是长了见地了。天香楼的端方,公然大得很。”
跟着琵琶之声和杜文武的歌颂,别的几名站起家来的官员也跟着唱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初,空悲切。”
说罢,度量琵琶的女子再不睬会木赤呵等人,却对太子和场中中原之人微微一屈身,说道:“太子殿下,各位高朋,小女子技艺未精,不慎断弦,惊扰太子殿下和各位高朋了。小女子告罪!”
眼看场中的氛围就要降至冰点,度量琵琶的女子与苏女人互换了一个眼神以后,微微欠身道:“各位高朋的美意,小女子心领了。然我天香自有天香的端方。各位高朋的礼品,请恕小女子不能接管。”
说罢,度量琵琶的女子起手在琵琶弦上一拨,咚地一声,琵琶竟然收回一声战鼓之音,震得场中世民气中一凛。
绵绵战鼓之声下,场中诸人尽皆面色庄严。杜文武等几位军伍之人,更是感觉心动神驰,热血沸腾。
岳武穆的冤案,虽是旧事,但木赤呵等三人话语当中的调侃之意,场中众官如何听不出来?
木赤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岳元帅的威名,便是在我北地,也是传播已久。可惜啊,可惜!岳元帅如果生在我北地,莫说是一个南院大王,便是一个摄政王,也可做得了。”
太子、十皇子和众官听度量琵琶的女子如此说,面色又是一沉。
堂中,度量琵琶的女子右手急拨,琵琶声愈来愈高,愈来愈急,愈来愈重。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唱道这一句时,场中的中原官员几近都已经站起家来。好几名白发苍苍的官员,泪流满面。
几近与杜文武同一时候,场中另有好几人站起家来,齐声说道:“卢某(/李某/章某/齐某/陆某)愿献丑!”
木赤呵的神采,终究沉了下去。鹰眼和伊贺百忍的眼中,闪着丝丝喜色。
度量琵琶的女子话音未落,杜文武已经站起家来,大声说道:“音音女人,杜某鄙人,情愿献丑!”
苏女人浅笑欠身道:“这位高朋言重了。小女子虽只是一小女子,却也略知礼法。我天香高低,皆为圣上子民。太子殿下乃是东宫之主。太子殿下有赐,小女子如果不受,不但孤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番美意,更是违逆之举。至于几位高朋之赠礼,请恕我天香确有端方,不成受之。”
《十面埋伏》虽在官面场合之上被视为禁曲,但自隋唐以来,并无任何一朝一代将其明令制止。毕竟,历代君王当然不喜此曲,但此偏言的毕竟只是长远之事。哪个君王如果颁下圣旨,明令将其制止,则恐怕会让天下万民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