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提,伤疤揭开,善宝固然笑着,倒是苦笑。
善宝拉了拉她的衣袖:“坐下说罢,这脾气没改倒是见长,丫头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也想偶尔宣泄下。”
李青昭拽着她同去罗汉床上坐了,又灌了几口茶才道:“逼的。”
李青昭伸脱手指,一一把善宝和锦瑟的脑门戳到:“都是些没心肝的,萧乙的为人你们还不晓得么,我熟谙他嫁给他时胖得不得了,他都没嫌弃,反倒在这个时候嫌弃,没事理。”
“你,真的是表姐?”
陪她返来的锦瑟趁机劝道:“既然姐姐心还在皇上那,和好罢。”
善宝和锦瑟才如释重负。
如是,善宝留在了济南,虽则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返来的动静却不胫而走,凭着善喜的名头,凭着善宝的仙颜,更凭着她曾经是皇后娘娘这个渊源,竟有些人来登门求娶了。
李青昭忙着替丈夫回嘴:“他没你说的那么坏,他对我非常好,也没提过纳妾,我是给我府里那些丫头逼的。”
姊妹三个正说谈笑笑好不热烈,门口的丫头禀报:“蜜斯,有客登门拜访。”
李青昭正想再喝一口茶,听锦瑟说要让祖公略将萧乙撤职还砍了脑袋,噗!一口茶喷出,径直喷到锦瑟脸上身上,她又一巴掌打在锦瑟肩头:“鬼丫头,这话也敢说,萧乙没了我可如何活。”
锦瑟劝了半天白搭力量,也就作罢。
善宝窃觉得又是说媒的,随口道:“不见!”
李青昭长长的、长长的叹口气,吊住了善宝和锦瑟的胃口,方慢悠悠道:“到了蜀中我才发明,人都说江南出美人,实不知蜀中更是多美人啊,府里本来的婢女和厥后我们去了以后采买的婢女,个顶个的如花似玉,且人家那小腰身,啧啧,我当时能裁成人家三个,更要命的,这些个丫头每天在萧乙面前晃,端茶倒水服侍饭菜,换衣宽衣,扫床铺被,萧乙目不斜视,我却看得心慌,萧乙是个好男人,也还是男人,我倒是不怕他拈花惹草,但怕别人笑话他,堂堂的蜀中令,没有个貌美如花的夫人也还罢了,但也不能肥得像头猪,以是我痛定思痛,就,就瘦成这个模样了。”
李青昭还是大大咧咧的架式,或许是变瘦人美,这大大咧咧也变得娇憨敬爱了。
惹得房内的善宝都猎奇起来,撂动手中的活计方想出去看看,耳听咚咚咚……她心头一颤,这声音恁般熟谙?
李青昭忙将话头转返来:“行了行了,好端端的说我瘦的事呢。”
善宝侧头看看锦瑟,笑:“那里是谁逼她,清楚是对萧乙用情太深而至,也好,瘦了,美了,只是……”俄然猎奇,续道:“你现在不馋烧鸡么?”
善宝和锦瑟同时吃惊道:“还吃?不怕胖?”
提及儿子,善宝分神,针尖刺到手指,她一个机警,忙将手指放入口中吮吸止血,稍后道:“皇儿他有个无能的父皇,早就替他安排好了统统,无需我操心的。”
总之这是功德,但善宝实在猎奇:“表姐,你如何瘦了?”
善宝忆念表姐胖的时候,去处间给人的感受只要粗鄙笨拙,现在,真是天翻地覆。
锦瑟同善宝皆愣:“不是萧乙逼你?”
彼时善宝正给儿子绣着肚兜,眼瞅着天凉,儿子的小肚肚可不能给冻着,锦瑟不日就要回京了,以是点灯熬油眼瞅着快做好了,听锦瑟旧事重提,她低头缝着,淡淡道:“我不肯另嫁,并非是为了皇上。”
撒花的门帘子打起,俄然冲出去小我,没等她看清楚呢,一把将她抱住,还用力摇摆着:“表妹,我返来了!”
锦瑟端了盅茶过来,恐善宝口是心非,再劝:“纵使为了小皇子,姐姐也应当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