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樊勇看清楚辎重兵的异动以后,他神情大变,满脸惨白,不成置信地凝睇着辎重兵的进步法度,双眼死死地顶在那名黑甲将领身上。此时辎重兵与西凉军相隔数百步,固然樊勇没能看清楚黑甲将领的面貌,但他感受此人的身形很眼熟,应当是武威军中叫得上名号的强力战将。
待弩车推上阵前以后,但见金牯战刀一挥。厉声令道:“十轮齐射,放箭!”
顿时候。樊勇脑海里百思不得其解。骇怪莫名。
“叔父不成!”目睹樊稠策马挥刀从本身身边掠过,樊勇失声疾呼。可惜樊稠底子不予理睬,一意孤行,仍然我行我素的领兵持续厮杀。
“勇儿有这份孝心就够了,为父甚感欣喜。我樊稠庸碌半生,不能眼睁睁看着汉室江山就此灭亡,此番就算是为大汉尽忠了。勇儿不必拦我,有道是:存亡有命,繁华在天。与其让我亲眼看着汉室江山式微,不如本日便战死疆场!”樊稠刚强己见的慷慨说道。
士气正盛的西凉军眼看胜利在望,一个个斗志昂扬,奋力搏杀。却不料祸从天降,一片箭雨落下,刹时收割了数百名将士的性命,导致本来拥堵不堪的军阵之间蓦地呈现一块赤地。在弩箭的可骇杀伤力之下,这一块空中上的数百名将士连人带马无一幸免,全数被弩箭钉死在黄地盘上。
明显,这是个一击必杀之局。
偷袭武威军后阵的西凉军伤害了,而樊稠作为领兵主将,更是弩箭重点射杀的目标。
锋利的弩箭吼怒声从樊勇头顶上空疾掠而过,好像一片黑云飘过长空,旋即急坠下落。
但是,就是这么一支不起眼的辎重兵,此时却俄然行动起来。只见数百名身着半身皮甲的将士敏捷搬开鹿角,裁撤栅栏,随之辎重兵纷涌而出,敏捷排成巨盾长枪阵。紧接着,战阵以后又呈现上千架粗笨的军器,一个身着玄色战甲的将领随即跃阵而出,批示七千辎重兵快速向樊稠带领的西凉军火线推动。
樊勇神情黯然的点头说道:“我与大哥自幼一起长大。深知他的脾气。如果叔父执意要和武威军为敌,死战不退,大哥定然不会手软。不过他不会亲身脱手,只需派一名金猊卫军侯前来,就能达到目标。武威军中妙手如云,单以技艺而言。即便是侄儿这等技艺,也只能排在十名以后,算不上真正的强者。是以侄儿恳请叔父马上领兵退出疆场,以大哥的宽广胸怀。今后决然不会再究查本日之事。而我和大哥毕竟是结义兄弟,于情于理,我顶多受些惩罚,以示惩戒,此事就此告终。叔父切莫踌躇,眼下战局胶着,还请叔父当机立断,顿时撤退!”
“呼———”
“啊啊啊———”
有子如此,即便是死了,也能含笑地府。
汉人至孝,这是恒古稳定的传承。
随即他趁着樊勇失神之际,蓦地振臂一挥,荡开樊勇的战刀,打马从樊勇身边奔驰而过,带领数百亲兵悍然直奔武威中军杀去。而此时的武威中军,主力便是张辽所部两万多步兵和数千弓弩兵,核心另有告急收缩归去的上万名巨盾兵。别的,后阵西北角上还稀有千名穿戴半身皮甲的辎重兵。
政见分歧,私心作怪,打打杀杀在所不免。但是,到了关头时候,亲人毕竟是亲人,孝道不能忘。
都说疆场无父子,实际上,父子毕竟是父子,血缘亲情难以割舍。
那是一支为数七千人的辎重兵,直接附属贾诩帐下,卖力运送储备军器,以备不时之需。大战伊始,这支辎重兵一向龟缩在西北角上,背靠大山,阔别主疆场,没有直接参战。即便樊稠带领三万多步骑偷袭武威军后阵之时,这支辎重兵也没有出动,反而在阵前架起鹿角和栅栏,摆出防备态势。是以辎重兵没有遭到西凉军的进犯,仿佛置身事外,仿佛与此战无关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