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诺红着眼睛说道:“我家之前的邻居是屠夫,他教过我杀猪。”
收拢瘦马固然名声不好,可就算闹大了也不是甚么大事,退一万步真拿着他们强掳民女问罪,三皇子跟成国公府大可将柴春华推出来当了替死鬼,半点儿都伤不到他们底子。
她说话时忍不住掉了眼泪,撑着床板爬起来直接跪在了床上,
“你先下去。”沈却说道。
“公子”
可真当见到薛诺时。
姜成回声。
沈却摇点头:“没来得及问。”
“这世道性命太贱,贱到稍有权势就能将人当作草芥,我们从延陵避祸出来时只想要好好活着,可我护不住姐姐,也护不住我本身。”
石安看着自家公子睁眼说瞎话尽是不解,却也没拆穿。
薛诺像是想起了甚么,微红着眼低“嗯”了声。
薛诺听到门前声音扭头看过来,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眉色极浓,挺翘的鼻梁下嘴唇略显惨白,配上那一张极其白净胜雪的皮子,哪另有半点之前黑瘦的模样。
“可您替我去了扈家。”
沈却也是没想到会得来这答案,瞧着床上的小孩儿一时候也是无言以对,过了半晌他才问道:“你接下来筹办去哪儿?”
陵江水深,就是水性极好的人下去也一定能活着出来,更何况是个断了腿的弱女子。
“这是他们在船上找到的,仿佛是你姐姐留下的东西。”
夜雨越下越急,瓢泼大雨将六合几近连成了水帘,涓滴没有停下来的意义。
“我并没帮你找到你姐姐”
“并且公子,我虽不知您为何要找这个薛诺,可他一看就不是个费心的,这么点儿大的小孩儿动手就能那么狠,性子也乖戾古怪,您总不能真把人带回都城。”
薛诺哭声道:“那公子可晓得他是谁家的人?”
沈却原想说在地牢,可蓦地想起梦里薛诺睚眦必报的性子,话音一转:“死了。”
姜成说道:“已经去了船埠了,只是春潮江涌,祁镇那船埠刚好又是河道口,这外头下着大雨水流湍急,那薛妩女人拖着一条断腿入水,怕是很难活得下来。”
“先等等。”沈却说道。
“你之前伤了他关键,没来得及比及大夫过来就断气了。”
反倒是公子,不但得不了好还会惹来一身腥。
“派去打捞的人呢?”沈却问。
石安噎住:“”
见薛诺愣愣看着公子像是不信,他在旁说了句:“你是不晓得你当时跟疯了一样,一刀就刺穿了那人眼眶,我们拦都拦不住,要不是公子及时将你打晕,你怕是能挑着他脖子上的气管活剥了他整张脸皮。”
主仆二人都是神采一变,赶紧排闼而入,就见床上的小孩儿披头披发的跪坐在床上,之进步去服侍她换衣替她洗濯的下人则是跌倒在地上。
万一梦境成真,放了他就即是放虎归山。
石安闻言顿时焦急:“您不会真要管那小孩儿的事吧?”
“要不是公子,怕是连姐姐死了,我都不晓得她去了那里。”
沈却闻言抿了抿唇,他实在也还没想好要如何安设薛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