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两位长辈体贴的目光里,味如嚼蜡般硬着头皮咽下小半碗, 终究比及季圆父母出门,去提早为早晨的演出筹办。
来不及出声,季圆回身往客堂跑。
灯光几次闪动后,身边的声音垂垂消逝不见,观众席完整暗下来。
她不知怎地,在这一刹时,俄然就感觉面前恍惚起来。
季圆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五指不沾阳春水, 她那里晓得药放哪。
旁人沉浸在这松快的音乐里,乔微的掌心却越收越紧。
这一刻,她多想要痛痛快快哭一场。
这是父亲在她出世那年写下的曲子。
高音提琴的引子部分如同大海的波浪,一潮接一潮涌来,拂面的暖风接着引出小提琴的活泼与张力,三连音的持续节拍充满本性,行动轻巧,充满对将来的神驰。
除了那些他年青时大放异彩的质料影象,除了博物馆里保藏的那些手稿、除了教科书末页一览表里的名字与作品……
她有多久没再翻开那箱子了?
可她竟然从未想过,乔微对舞台的巴望向来不比她少,她当初该是下了多大的决计,有多少苦处,才放弃了拉琴?
季圆心中几近是一片巨震。
她英勇刚毅,从不平服,迈出一步便决不后退。
***
她过得压抑极了。
“微微?”
季圆转头时,黑暗中,不防竟看到了身侧老友眸中的水光,讶异地抬高声音:“你哭了?”
她一点都不高兴。
公然,跑出去不到两分钟, 她便对着厨房大喊小叫起来,“妈,咱家医药箱呢?”
当时候她记得乐团里大半叔叔阿姨的名字,还常和季圆躲在帷幕后看大师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