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房的妈妈刚带着丫头前脚进了院门,欧氏后脚也进了院子。
欧氏出去,昂首摸了摸柳雅的头,笑着坐到一边说道,“姑奶奶啊,你和姐儿做衣裳那是份例里公中该出的银子,哪能让你自个儿掏,可贵你和雅姐儿返来住,此次就多做几件吧,按例每季每房都该有四身新衣,此次不如就做个八身吧?”
陈氏笑的眼都眯了起来,点着头道,“还是我们雅姐儿想的全面,这布本子是小了些,可我们也不能把统统的布搬来啊,不如我和雅姐儿多选几个模样,让她们将选中的搬过来再遴选。”
陈氏固然只在针线房做了她和柳雅的四身衣裳,却让针线房给服侍的人也各做了四身。
也不知陈氏打那里得了银子,第二****便遣了周妈妈拿着银子去了针线房,让管事的妈妈带人过来量体裁衣。
她那日派周妈妈去取的东西里头除了大把的银票以外,便是之前的各项谋生的左券和指调谋生的签章。
这么折腾了一轮,陈氏内心也晓得欧氏过分计算。
陈氏的陪嫁加上柳子诺留下的家业,陈氏手里并不缺银钱,之前是她一心念佛,未曾理睬这些,可现在她要为了柳雅立起来,这头一件事便是重新掌了银钱。
上面服侍的倒是乖觉,忙将带来的布料本子捧了出来,服侍在一边一页一页的翻过,恭谨地给陈氏回话,“这是蜀锦,面料固然厚重一些,可好的是色彩重,又保暖,如果做秋裳倒是新奇,常日里多是给蜜斯夫人们做外褂,现在还时髦在褂边用重色的丝绸嵌个深边压一压。”
柳雅顿时高兴了起来,拉着陈氏很快选了几匹料子,吃紧的让人去针线房搬。
柳雅也忍不住插嘴问起话来,“这个色彩绿绿的非常标致,但是这布本子太小,看不全花色,也上不了身,不晓得穿身上好欠都雅。”
陈氏起了床后就一心的理着老太太送的物件。
阿谁管事妈妈非常有眼力,不轻不重的渐渐讲,陈氏和柳雅倒是越听越有了兴趣。
屋里柳雅正站在一个宽凳上张着双臂量身。
管事的妈妈领了话出去赶快去安排事情。
欧氏还没进门嗓门子就已经响的到了院外,大声的说道,“大姑奶奶啊,你这是要打我的脸哦。”
陈氏叮咛完,转头又同欧氏说道,“大嫂既然来了,就替我长长眼,选选布料吧,我现在还真不晓得时髦甚么料子了。”
她也是内心不平,常日里老太太两个儿子走南闯北的做买卖,瞥见奇怪的总给老太太送返来,谁不晓得,老太太的私库里的东西可抵的上半个陈府,当年小姑子出嫁,老太太就给了很多,现在,这个陈家但是要留给她的两个儿子的。
陈氏本还气着欧氏斤斤计算,现在被女儿软糯的一抱,到了心口的气莫名的就散了。
她现在看这个女儿真是千好万好,心疼的一塌胡涂,想着她多年过的贫寒无依的日子更是惭愧,万事也都想着这个女儿了。
老太太心疼女儿和外孙女,当日便流水似的往青桂园里送梯己,药材,布料,金饰,摆件,乃至诗书书画,小儿玩件都送了来。
她这几日理事也不遮着瞒着这个女儿。
若要立起流派定是要靠男人,目前的路就只要两条,一是过继,在柳家选个哥儿过继过来承了家业,将来如果柳雅嫁人另有一个娘家兄弟能够依托;一是给柳雅招婿生子秉承家业;如果本心而论,陈氏倒是情愿让柳雅招婿。
这个舅母现在开口八身,还说是超了月例一倍,这是既不肯意出钱也不肯意出人的意义。明里说是给她娘俩做衣衫,暗里的意义只怕是说府里另有主子,也是要做每季衣衫,讽着青桂园里霸了针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