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跟着宋妈妈在松鹤园外的小径旁寻了块光滑的大青石，一同坐了上去。
可这时候的事情，永久不会一层稳定，有人要冒死的毁了他，有人就要冒死的救他。她当然是那些冒死救他的人之一，但是她去的太晚，晚到的她救不了他。
四周奉侍的人，慌乱的，端茶的端茶，搬躺椅的搬躺椅，找大夫的找大夫，寻风油的寻风油，忙的乱成了一锅粥。
宋妈妈点了点头，叮咛道，“你去看看，不要胡说话，谨慎不冲要撞了人。”
陈允转头吼道，“还愣着干甚么，快扶了姑奶奶起来。”
红叶猫着腰躲在灌木从后，伸手捅了柳雅的小腰，突的跳出灌木丛一把抱住柳雅蹲了下去。
大家都忙。
柳家老太太望着进门的女儿，眼泪涟涟。
老太太年纪大了，眼力已经不好，泪眼昏黄地看不清楚面前的人。
她只能服从他的遗命，救了一个孩子，一个也长得很都雅的孩子。
台阶上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宝蓝色簇锦牡丹的杭绸长衫罩着青色的百褶福裙，群边暴露一双深青色的牡丹绣鞋。
红叶吐了口气，轻声安抚柳雅道，“没事没事，还好蹲的快。”
她瞥见老太太抱着姑奶奶哭的岔了气，内心一焦急，天然就放开了柳雅的手，几步抢下台阶给老太太掐气去了。
她收回了视野，有点倔强的直着腰，不肯叩首。
她见到的那人长的真的很都雅，都雅的让人移不开眼，即便已经浑身鲜血，铠甲尽碎，长剑断裂，可那人还是那般都雅。
宋妈妈不安闲的咳嗽，又抬手粉饰着别过了头，粉饰着不说话。
柳雅却很欢畅，接着话头说道，“是很都雅啊，我也没有见过这么都雅的人。奶娘你瞥见过吗？”
陈氏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母亲，我返来了。我带着姐儿返来给母亲存候。”
柳雅身子小，怕跑来跑去的大人看不到她，不谨慎被撞到。她垫着脚尖往中间挪了再挪。直到挪到了侧面的一片灌木旁。
柳雅有些不知所措，她乖乖的轻跪下去，昂首打量着台阶上高高站着的老太太。
这么多的人，围的又紧密，也只要红叶这个小身板能挤着边角出来瞧瞧。
柳雅在陈允发话要拉起陈氏的时候，已经被蔡妈妈一把拉了起来。
如果阿谁孩子还活着，现在也应当同着两个小孩一样大了，也应当穿戴一身长袍跑跑跳跳了吧？
宋妈妈摸了摸红叶的头，夸奖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们还是出园子去吧，这里人太多，不免会撞到姐儿。”
两人跑的缓慢，之一眨眼就冲过了三人身前，几步跳下台阶，冲进了松鹤院。
多年未见的母女二人悲切的捧首痛哭起来。
她哈腰放下柳雅，拉着柳雅的小手，轻声说道，“姐儿乖，跪下给你祖母叩首。”话落，她放开柳雅的手，噗通一声跪了在了青石板上，磕地有声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当人见过。
宋妈妈皱了眉，伸手敲了她一指，训戒道，“不准胡说，少说话。”
还好，没事。
红叶了然的点了点头，猫妖转到一边，寻了个空地钻了出来。
陈氏站在了老太太面前。
三人各有苦衷的不言不语，只是盯着松鹤园的院门发楞。
松鹤园还是若昔日，绿意盈盈。
红叶惊奇的张着嘴，半天吐了一句话，“这是神仙坐下的孺子吗？长的可真都雅。”
柳雅坐在宋妈妈怀里，背靠着宋妈妈。
红叶有些替蜜斯委曲，她红了眼圈，悄悄地背过身去，用袖角擦了擦眼泪。
宋妈妈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个傻孩子哭，内心总有了一丝欣喜。她留下这个孩子照顾姐儿总算是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