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将柳雅放在了侧房茶炉旁的小凳上,回身忙着挑了挑炉上的碳,重新烧水泡茶。
红红的果子,只要手指大小,果皮有些凹凸不平,看起来像缩小的山查。
秋菊很快跑了返来,瞥见门边的柳雅,笑嘻嘻的蹲下身,翻开兜着野果的帕子,盯着柳雅乌黑的乌黑的眼睛,问道,“蜜斯这是浆果,春季满山都是,甜甜的,你要不要吃一颗尝尝?”
柳雅对秋菊生了一丝同病相怜的肉痛。
柳雅点了点头,扭身看了看院子一角的葫芦拱门。
柳雅乐呵的笑了笑,答道,“我要吃干果,也要喝茶,也要吃野果子,我饿。”
厥后,不晓得那人从那里弄来了新奇的山查果子,红扑扑的果子看着就喜庆,她尝了一个,感觉还不错,渐渐的吃起来,厥后也就渐渐的开了胃。
秋菊惊奇的张了张嘴,半天没有接上话。
可到她死前的几年,她渐渐的不再恨了。当时她病的实在太重,重到日日只能躺在床上,日日喝比胆汁还枯的汤药。她当时候就想或许她所受的苦是为了还她上辈子欠的债,等还完了债,她就能清清爽爽的投胎去过下辈子,也就能重新的好好的活一次。
秋菊瞥见宋妈妈那一脸的不欢畅,早晓得说错了话,现在又被挖苦,忙打着鞠的报歉,“妈妈,我说错了,我这给您赔不是。”
她生生的恨了十几年,十几年里她轮番的恨过很多人,恨他们无情无义,恨他们见死不救,恨他们让她活的惨痛萧瑟。
是要去见她的母亲吗?阿谁老是穿戴僧袍,挂着佛珠,念佛不断的衰老妇人。阿谁向来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的母亲。
柳雅记得这个丫头,还是因为她被叔父送人的时候,叔父提起过秋菊。
宋妈妈空出左手在柳雅的额头搭了个蓬,替她挡着劈面的亮光,笑着开口道,“姐儿明天好了,有没有想太太?去给太太存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