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事(也就是我们的结婚记念日)正在活生生地被毁于一旦。固然他有个很好的来由,我明白,我真的明白。那条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尼克供职的杂志已经裁掉了十六名撰稿人,达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尼克倒是躲过了一劫,不过不消说,他不得不带那些被辞退的职员出去喝个昏入夜地。他们一群男人挤在一辆出租车里沿着“第二大道”向前奔,装出一副无所害怕的豪杰样。此中有几小我已经回家去陪本身的太太,但仍然另有一大帮人流连不归。在我们的结婚记念日,尼克将花上一整夜给这些男人买酒喝,逛脱衣舞厅和下三滥的酒吧,跟二十出头的年青女孩勾勾搭搭(“我的这个朋友方才赶上了裁人,给他一个拥抱吧……”)。这些赋闲的家伙喝着尼克付账的酒,把他夸成一朵花,但是尼克付账用的那张信誉卡却连接着我的银行账户。尼克要在我们的结婚记念日去寻欢作乐,但他压根儿没有在留言里提起这件事,只是口口声声地说:“我晓得我们有打算,不过……”
我不会怪尼克,我确切不怪尼克。我才不要变成那种牙尖嘴利、叽喳不断的怨妇,绝对不要!嫁给尼克的时候,我对本身立下了两条誓词:第一,不把尼克当“跳舞的猴子”教唆;第二,毫不会先亲口承诺放他去做某件事,随后却为了那些事跟他过不去(比如,“当然,我感觉没题目,如果你想要多待一会儿再回家……”;“当然,我感觉没题目,如果你想要跟哥们儿一起去度周末……”;“当然,我感觉没题目,如果你想要做你喜好的事情……”)。但是眼下我却担忧本身离突破这两条誓词已经越来越近了。
但是话说返来,明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记念日,我却孤零零一小我守在我们的公寓里,眼泪害得我的一张脸变得紧绷绷的,因为,嗯,是因为这个原因:今天下午,我收到了尼克发来的一条语音留言,在语音留言方才入耳的一顷刻,我就已经晓得事情不妙,因为我能够听出他是在用本身的手机打这个电话,他四周有男人的声音。我还能听出尼克在开口之前先等了好一阵子,仿佛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深思该说些甚么,接着我便听到他的声音里异化着出租车的动静,他的调子已经略有酒意,听上去既有几分懒洋洋又有几分湿漉漉。那一刻我就晓得本身必然会肝火灼心,我的呼吸变得短促起来,紧抿着两片嘴唇,端起了一双肩膀,总之一句话,“我是如此但愿本身不要抓狂,但是我毕竟管不住本身”。男人不明白那种感受吗?你不但愿本身抓狂,但你几近不得不抓狂,因为有人突破了一条法则,一条很棒很不错的法则。或许用“法则”这个词并不得当,要不然改成“一公商定”或者“一件妙事”?但不管如何说,总之该法则
结婚记念日的事情是如许的:凌晨四点钟刚过,尼克就回到了家,身上带着一股啤酒、卷烟和煎蛋的气味,模糊有几分难闻。当时我还醒着在等他回家,接连看了很多集《法律与次序》今后,我的脑筋稀里哗啦地乱成了一团糨糊。他在搁脚凳上一屁股坐下来,瞥了一眼桌上的礼品,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也瞪着他,显而易见,他连随口道个歉的意义都没有,比如说上一句“嘿,明天的事情有点儿乱,对不起”。我只要这么戋戋一句话,只想要他亲口承认一声罢了。
非要揪着一群哥们儿寻欢作乐的一晚不放,还把这个雪球越滚越大,设想成了一场会粉碎婚姻的出轨,这类做法非常女孩子气,对吧?
日记摘录
这时我不由自主地走到渣滓桶旁,捡出了桶里的信誉卡收据,以便查一查尼克整夜的行迹……固然这确切不关我的事,固然尼克晓得后会大发雷霆。收据上显现着两个酒吧、两个脱衣舞俱乐部,我的面前几近能够闪现出他在这些处所和朋友们谈起我的气象,因为他必然已经提起过本身是多么轻易脱身,因而也必然已经提起过我。我设想着他们一群人待在那家高贵的脱衣舞俱乐部里,那些豪华的俱乐部让男人们信赖他们仍然是这个天下的主宰,女人射中必定要为他们做奴做仆。那些俱乐部里的声响用心开得震耳欲聋,免得人们费心开口说话,一个女人跨坐在我丈夫的身上(他还发誓统统不过是闹着玩呢),一头长发在后背上起伏,两片嘴唇透着光芒,但我却不该该为此感觉芒刺在背:这不过是兄弟们寻欢作乐罢了,我应当一笑置之,当一个输得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