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世上本没有“难”字,但现在,他却实在想不出有任何体例能将沈璧君救出去。
小公子叹道:“他本领之大,说出来你也不会信赖。”
萧十一郎大骇之下,肩头一处大穴已被雷公凿扫过,他只觉身子一麻,已自桌上滑到地下。
这句话未说完,雷合座俄然仆地倒下。
想到萧十一郎眼中方才透暴露的那种痛苦与绝望之色,想到他对她的各种恩典,各种好处……沈璧君只恨不得半空中俄然打下个轰隆,将她打成粉碎。
此人莫非是杀不死的么?
沈璧君眼睛已红了,颤声道:“我和他仇深似海,我……”
小公子笑道:“你现在才晓得么?我如果男人,又怎舍得对你那么狠心?只要女人才会对女人狠得下心来,这事理你都不明白?”
萧十一郎笑了笑,道:“我……”
萧十一郎沉默了半晌,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方才他凭着胸中一口冤气,还能支撑不倒,现在目睹仇家都已倒下,他那里还能支撑得住?
笑声清脆而娇媚。
这小公子机灵百出,毒如蛇蝎,赵无极、飞鹰子、鲁东四义、雷电双神,这些人无一不是武林一等一的妙手,但对她却唯命是从,服服帖帖,算得是萧十一郎平生所见最短长的人物了。
船舱中的灯已被打翻了三盏,只剩下角落里一盏孤灯,灯光闪动,照着他狰狞扭曲的脸。
她声音又清脆,又娇媚,提及话来的确比唱的还好听。
小公子道:“为甚么?”
沈璧君怔住了。
他委偏言完了这几句话,已疼得汗如雨下。
他身子一倒下,沈璧君才发明他身后另有小我。
小公子道:“普天之下,没有哪一小我能挡得住他二十招的,你若真能在二十招内不落败,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萧十一郎俄然笑了笑,道:“你用不着等我,我死不了的。”
小公子道:“你现在又想死了,是不是?但你就算死了,又怎能赔偿他对你的好处?若不是他,你早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萧十一郎即使还能沉得住气,沈璧君却的确已快吓疯了。
萧十一郎苦笑道:“你未免也将我看得太不顶用了吧!”
这竟似雷合座的声音。
他每说一句话,胸胁间的创口就疼得似将裂开,但他却一向勉强忍耐着,为的就是想探听她师父的名字。
小公子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会奉告你他的名字,你愈想晓得,我愈不奉告你……我愈不奉告你,你就愈想晓得,就只好每天缠着我探听,你愈缠得我紧,我愈欢畅。”
小公子道:“我本来也想跟你一齐逃脱的,逃得远远的,找个处所躲起来,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但是……”
雷合座俄然银铃般娇笑了起来。
雷合座阴沉森道:“萧十一郎,你为何还不死,我正在等着你……你快死呀!”
沈璧君听了更是心如刀割。她当然很明白萧十一郎的意义是想叫小公子从速放本身分开:“我固然这么样对他,他还是要想尽体例来救我,我固然害了他,冤枉了他,乃至几近将他杀死,他却一点也不怨我。”
沈璧君失声道:“你……莫非你也是个女人?”
小公子眨着眼道:“是你,不会吧?他对你这么好,你却要杀他?……我看你并不像这么没知己的女人呀。”
小公子道:“他和你有仇?谁说的?”
萧十一郎道:“你莫非还想归去?”
小公子叹道:“不错,他的确是萧十一郎,但放火烧了你家屋子,杀了你祖母的人,却不是萧十一郎呀。”
小公子道:“鲁东四义、雷电双神,都是被我拉拢了,用心来骗你的。我觉得他们必然骗不过你,因为萧十一郎对你那么好,你怎会信赖他们这些混账王八蛋的话?谁知你看来虽还不太笨,实在却恰好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