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宜道:“夫人,实在……”
是个极高挑的男人,他外罩玄色的大氅,头脸被帽子兜着大半,口鼻也被风兜遮着,只暴露一双严肃的双眸。
桓玹目光微动,不由脱口道:“这是……”
他回身要走,冷不防背上刷地一疼,子邈转头,却见是八纪一树枝打在本身的后背,他喝道:“你干甚么?”一把攥住树枝,扯了过来。
锦宜听到事出有因,一怔之下问道:“以是你才把他打成那样了?”
子邈在身后叫道:“姐姐,不是的!”
***
但是湖畔却鲜明涓滴也不寥寂,相反,热烈不凡。
这书房地在花圃一侧,环境清幽,如同世外桃源,乃是三爷桓玹公用之地,家里的人若无传唤,不得擅入。
八纪终究按捺不住,嘟囔道:“三叔,我晓得我错啦。”
“郦?”八纪不答,脸上暴露奇特的神情,然后他哼了声:“我觉得呢,本来是桓素舸找的那老鳏夫家的孩子。”
有个丫头站在身边,满脸焦心肠想拉他起来,一边劝道:“小八爷,快起来吧,让紫鸢看看打碎了那里?”
***
此人端坐跟前,满身高低,只暴露一双眼睛跟手,且又并未说过一句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
他自顾自说着,举手到怀里取出一块红色的手帕。
锦宜的视野开阔,她通畅无阻地超出人群,公然看一个孩子滚坐在地上,身材矮小,看似六七岁的模样,穿着光鲜,只是现在浑身高低沾满了泥尘草屑,小脸上也沾泥带睡,显得脸孔全非,惨痛狼狈。
锦宜见子邈愣愣地不动,忙回过身道:“我是子邈的姐姐,脱手打人是他的不对,我本该好生把守着他的,我代他向小八爷赔罪了。”
“三叔看不出来吧?是阿谁郦家的女孩子给我的,”八纪没留意桓玹窜改的神采,自顾自将手帕提起来在面前,嫌弃地啧啧说道:“这是甚么烂东西,我擦脚的也比这个好!”
还把人打成这个模样,他们是来做客的,自古以来固然有“客大欺店”的说法,但是他们这些客人,恰好至为纤细,竟然也作出这类匪夷所思有违常理之举,怪不得雪松之前各式叮咛,可本身还是没好都雅住人。
子邈见屋里无人,焦急地控告道:“姐姐,真的不是我的错,你给那小子骗了!”
只说锦宜带了子邈回房,自有丫环打水出去,让她给子邈打理。
桓玹挑了挑眉:“味道?”
或许……是子远吧,迷含混糊冒出这个动机,锦宜内心的各种感受交集在一起,让她怠倦困顿的不想理睬更多。
“是……那天在你的书房里,一样的气味。”锦宜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无法的感喟。
先前被桓玹抱起来,慌乱中锦宜瞧见他露在外头的手,又嗅到他怀中那股奇特的气味,这才起了大胆的猜想。
但是……这会儿回味桓素舸在亭子外说的那几句话,再联络子邈所说,倒是有些明白了几分了。
锦宜见他满脸浑身的泥尘,人又比子邈矮小肥胖,内心更加过意不去,便走到小八爷身边,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蹲下身子给他擦拭脸上的泥:“抱愧的很。”
桓素舸一抬手,笑吟吟地对锦宜说道:“你才来府里,有所不知,八纪固然年纪小,但他是跟着你三叔公学习武功的,传闻十来岁的孩子还比不过他的好技艺呢,子邈又不习武,他又怎会在子邈手里亏损呢,你放心就是了。”
“哦?”
“我、我闻到……”锦宜低头,“你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