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定得说啊,那么大的酒楼说贱卖就贱卖了,还得连夜就走,跟避祸似的,我们到底是为甚么啊……”妇人仍旧嘟囔着,但一面说,一面还是端起饭菜,给宁如寄他们送了畴昔。
但棚子下空无一人,炉火也已经不太旺了,那“药徒弟”明显已经分开了有一段时候。
这边宁如寄回过甚来,向药徒弟问道:“咱镇上有堆栈吗?”
另一名老妇抢着答道:“姓‘药’啊,药徒弟打铁但是一把妙手,小官人但是要找他打东西?”
劈面而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戴一身粗布衣服,神采乌黑,皮肤粗糙,眉宇间都是艰苦之色。他身材细弱,一瞧便是做力量活的,应当是药徒弟没错了。
“他妈的,给我站住!”前面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农赶上前来,一面骂骂咧咧, 一面抓住了那驴子脖子上的绳套。“他奶奶的, 让你再跑,你这个小牲口!”
与此同时,身边的卫甄俄然有点不对。宁如寄转头去瞧他:“如何了?”
“你如何晓得是捕快?”
卫甄也皱起眉头:“连个问路的人也没有啊?”
“大娘,药徒弟不在,是出门去了么?”
正说着,斜劈面那户人家的门开了,一个打扮素净的妇人走出来,瞧见药徒弟,便上前来道:“药徒弟,我们家老刘在您这打的那把刀,甚么时候能好啊?这厨房里没有刀,但是太不便利了。”
说罢,药徒弟将宁如寄两人送出门去,还没走出两步,忽听得后院方向似是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宁如寄抬了抬眼,药徒弟便笑道:“牲口不诚恳。”
骂了一通,仿佛才发觉前面有人,这才赶紧赔罪:“对不住啊对不住,这驴子不听话,冲撞了小官人,小官人莫怪,莫怪……”
卫甄笑了,道了声“多谢”,然后邀功似的看向宁如寄。宁如寄皱了皱鼻子,重新上车,朝老农所指的那条路走去。
她丈夫老刘在厨房里,走进厨房,晚餐已经都弄好了,妇人赶紧上前来帮手。
“姓‘药’就对了,那我就算是找对了处所。”宁如寄笑了笑,“不瞒大娘说,我可不是来打东西的,是来求药徒弟办点事。”
妇人撇撇嘴:“都城多好啊,甚么新奇菜果都有,好端端的,我们跑到这穷山里做甚么……真是的,这破处所,给我们家大郎找个教书先生都找不到,还得巴巴送到县城里去……”
宁如寄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那老农便赶着驴子往回走了。走出几步远,车里的卫甄俄然喊道:“大叔,敢问三青镇是往哪条路上走啊?”
老刘“嘁”了一声:“等你啊,半夜都吃不上这口饭!”
宁如寄想了想,又加大力度敲了一次,同时唤道:“药徒弟在家吗?”
客房内里也粗陋得很,幸亏还算洁净,点上了灯烛,妇人便说要去做饭,出了门。
两人的马车走后,那本来赶着驴子渐渐悠悠走着的老农俄然顿住脚步,嘴角一咧,暴露一个诡异的笑容。
宁如寄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举起手中的剑,缓缓抽了出来:“我想打一把剑――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剑。”
妇人点点头:“行,那我就先去忙了。”
“多谢了。”宁如寄点点头,四下看看,握了手里的剑,便与卫甄一同向那巷子里走去。
宁如寄皱眉:“甚么味道?”
两人跟着那妇人走出巷子,又走了一箭之地,来到一间小院子门口。这时候天气已完整黑下来了,小院的门口点了只灯笼,影影绰绰映着门楣上“堆栈”两个字。
说罢往巷子外走去。
老农听了,转过身来,指着别的一条向下的路:“就是这条,往前走,一顿饭的工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