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徒弟!”
宁如寄只盯着蒋奇上高低下打量,等他不再笑嘻嘻地胡说八道,她这才开口:“永熙三年十月,常二杀人案。被害的是两个知名流氏,五年来无人认领,尸首就埋在镇外的山坡上,我们要开棺验尸。”
“啊?哦!对对,开棺验尸是吧,小的没忘,小的没忘!”蒋奇笑着往外看了一眼,道,“开必定是能开,但是明天却也必然是开不了了,那山坡上去下来起码也得一个时候,再挖挖坟,入夜恐怕也办不成这事,何况我看这天,怕是要不了入夜就得下起雨来。”
蒋奇也略微难堪了一下,随即朝卫甄哈哈一笑:“小处所嘛,就是如许,实在是太破了,让大人见笑,见笑!要不我们换个能用饭的处所去吧,也让小的给大人拂尘洗尘!”
蒋奇却仍对峙:“那如何行?您但是上官啊,您来到我这里,我却没好好接待一番,这可不像话。大人您放心,这石头镇是我蒋奇的地盘,这儿的百姓们没有敢不听话的,大人您随便吃随便玩……”
蒋奇道:“那是天然,那是天然,镇上的事,没有我不熟的……回大人的话,这镇上一共有两位大夫,一姓李,一姓林,却不知大人要找的是哪一个啊?”
说罢,又摸出一封信,递到蒋奇手里。
方才在外头的时候,固然也没有太阳,但好歹并不冷,现在进了这屋子却又阴又冷,风从外头嗖嗖钻出去,让人忍不住就想打个寒噤。
“石头镇捕快蒋奇,拜见大人。”
宁如寄看看童瑞,童瑞忙道:“当年那大夫姓王啊!”
蒋奇这才稍稍有了些正色的意义,皱眉道:“不知是甚么案子?永熙三年的时候,小的还没调到这儿呢。”
谁料出来一看,这捕快房里却不是普通的粗陋,狭小逼仄的屋子,墙角两张硬板床,中间是一张破木桌和一个长条凳,外加一个没了门的木柜子,其他的就甚么都没有了。
丛良许是向来没有见过如许大来头的人,镇静到手都不晓得该往那里放,进了门就想要号召三人坐下,一伸手才发觉,这屋子里底子就没有坐的处所,笑嘻嘻的脸上顿时泄了气:
“就是这儿!”
“边走边说罢。”宁如寄率先出了门,在路上,把常二的案情简朴跟蒋奇师徒讲了。
“徒弟……”
“这就奇了。”蒋奇笑笑,“我在这石头镇也好几年了,还没传闻过有个姓王的大夫呢!”
卫甄的眉头皱的更短长了。
宁如寄同意了,因而一行人解缆,由童瑞领着,朝那医馆寻去。镇子不算太大,走了没多久,童瑞抢先拐进一条冷巷,只见前面不远处的门房前挑着一个布帘,上面端端方正,写的恰是一个“医”字。
蒋奇取出信看了,眉间皱得更深了一分,那门徒在旁见此景象,顿时两眼放光,朝着宁如寄双腿一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特使大人在上,小人石头镇捕快丛良,拜见特使大人!”
说罢就要叩首,宁如寄赶紧闪在一边,指指卫甄:“这才是特使大人。”
这封信是临来之前,宁如寄特地让刘知县写的亲笔信,为的就是怕到了石头镇查案有甚么停滞,但看蒋奇不像是公事公办的人,她也就不再多费口舌,直接让信说话。
宁如寄三人的神采都不多数雅了,特别是童瑞,看着蒋奇这一幅流里流气的模样,恨不得立时冲上去给他一拳。
门徒点头如捣蒜,却还是持续滚滚不断:“徒弟你不消怕,这会儿路上没人,再说了,我们做的这是功德,干吗怕被人闻声?这回的银子,应当够那女人赡养孩子一年半载了,下个月我们还去找那混蛋要,必然要让他把孩子从小到大的破钞全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