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从张家孀妇这里恐怕是问不出甚么了,宁如寄转念一想,又道:“那当初张老板开堆栈时的小二和厨子,掌柜的可认得?”
韦秀娘顿时笑了:“如何不认得,就是我家的小二和厨娘啊!当初我接了这堆栈,就没让他们走,这不还在我这里干的好好的?小尹子明天就返来上工了,宁女人有甚么话,大可问他!”
“我天生就是如许的,残疾!”韦秀娘笑笑,敏捷套上了鞋袜,“实在太丑了,叫宁女人你笑话。”
厨娘点头:“当然认得,那张老板,就是这间堆栈本来的掌柜啊!”
宁如寄还是要走,何如卫甄就是拽住了她的袖子不放手,宁如寄没辙,瞪着他瞧了半晌,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抬手敲了拍门,屋里的韦秀娘听到拍门声,仿佛有些慌:“……是谁啊?”
“我想到了……”卫甄揉揉脑袋,“唉,实在甚么也没想到,就是感觉那幅画,有点怪。”
提及那张老板的家里事,韦秀娘的说法和厨娘差未几,那张老板吊颈身后,张家孀妇为怕有人来索债,日日躲着不出门,是以蒋奇去拍门才无人应。至于张老板的生前事,她一个不常出门的妇道人家,恐怕也甚么都不晓得,且自从那张老板染上了打赌,畴前的老友也都冷淡了他,现在想探听,怕是也找不到人。
宁如寄铺好了床铺,吹灯躺下,昏黄的黑暗里,见他仍旧那般姿式,不由道:“想甚么呢,还不快睡。”
北方不比南边,缠足的妇人非常少,宁如寄本身也未缠过,不然也就练不得工夫了。且关于缠足的事,她也只是传闻,还从未见过。见她迷惑,韦秀娘忍不住苦笑一声:“嗨,不是甚么奥妙,就是天生的欠都雅罢了。”
韦秀娘这下明白了:“本来是如许。我来得晚,这镇上有很多事我还真不清楚,厨娘倒是晓得的多,说不定她也见过那人,明日宁女人能够一块儿问问。”
韦秀娘拉了她坐下:“方才我是在洗脚,不便利给你开门。”
“当初张老板开堆栈的时候,他媳妇不在堆栈帮手么?”
“等等啊,就来,稍等等……”
吃过饭后,三人各自归去歇息,宁如寄出来打水,恰好碰到来关大门的厨娘,她想了想,便开口问道:“这镇上,本来有一个开堆栈的张老板,大娘认得不认得?”
“那谢甚么,小官人如果想探听这镇上的事,尽管来找我!”厨娘一面说一面关好了大门,又查了查大堂的灯烛,才和宁如寄打了声号召,回房去睡了。宁如寄想了想,抬脚便往韦秀娘房间走去。
“那倒不是。我这脚这么大,像是缠过的模样吗?”韦秀娘有些羞怯。
“唔,让我想想……”卫甄沉吟了半晌,眼睛忽的一亮,“啊,我想到了,如寄你快把那画页拿过来!”
卫甄慎重其事皱着眉:“别吵,我想案子呢。”
卫甄忙朝她身边蹭蹭,接过画页瞧了半晌,却夸大地一拍脑门:“哎呀,不对不对,是我想错了!”
宁如寄打量了她的脚一眼:“你缠足了?”
厨娘叹了一声:“还能是为甚么,因为赌呗!他好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实在还不起了,这才一死了之……只不幸了她那媳妇,男人死了,剩她孤儿寡母的,还得替那死鬼还债!”
小尹子就是被那恶棍打伤的小二,告假归去歇了两天。听了韦秀娘的话,宁如寄的眼睛忍不住也亮了亮:“如许最好了。”
见他这副埋没笑意的模样,宁如寄顿时晓得本身被骗了,因而立即收敛了神情,回身要走,卫甄赶紧“噌”的一下窜起来,一把拉住了她。
宁如寄还是和卫甄一个房间,他睡床上,她睡地上,回到屋里的时候,卫甄已经脱了外套躺下了,人虽躺在床上,但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盯着床上的镂空雕花,不知在想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