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看了看窗外，谢府也垂垂挂上了应景的年节装潢，不再一片白茫茫。迩来家中也热烈，庄子上送年货的媳妇穿行不息，虽不往内院来，也能闻着吵嚷。
“要你管！只不错就是！”
“那有甚么！不过是贵妃的书画好、身份好，也不关我的事。”
玉福楼是汴京顶好的茶坊，达官权贵多爱来此。此处不比别的酒楼热烈，倒是个清雅的去处。因为此处不供酒，买卖人便不爱来了，久而久之，倒成了官宦人家喜爱之处。
七娘打了个呵欠，只摇点头。
“小娘子同这些粗人争甚么？”琳琅劝道。
那赌徒瞥着嘴，像是晓得天大的奥妙。他只接着道：
原是在打赌，七娘蓦地感觉无趣。
那些举子，皆是少年郎君，趁着春闱聚至汴京。有胆小的小娘子们，借口出门购置年货，也偷偷去瞧那些考生，夫人们也期盼着能相得位贵婿。
倒不是怕费钱，只是谢府小娘子出门，本就不宜张扬。这是朱夫人千叮呤万叮嘱的。
“我同你们讲，”只听一清癯赌徒道，“本年的春闱，必是陈酿夺魁了！可别不信！”
那清癯赌徒甩了甩袖子，不肯听别人的谈吐，仿佛挡他财路似的。
七娘忽对劲地笑起来，转头向阿珠道：
一听陈酿姓名，七娘忙又挑起帘子，一面让车夫停下。
近着年下，城中的买卖人多，有汴京的，也有外来的，乃至另有很多胡人。人多了，不免混乱，出门在外，谨慎一些老是不错。
她插上一支淑妃赏的珠钗，向丫头们道：
“王贵妃赏小娘子书画的事，传得真快！现在内里都说，我们小娘子的才学，那是顶尖的好！那些夫人娘子们，恋慕得不得了呢！”
七娘瞥她一眼：
“画还躺在屋子里，如何不关小娘子的事？”
阿珠是最爱探听这些的，也不知那里得了动静，只仓猝跑来同七娘讲。
七娘坐在马车上，不知路过的是那边，只闻得外边一阵喧哗。她伸脱手指，挑了车帘一条缝，偷偷地瞧。
阿珠面色蓦地一红，只替七娘叠被子去，一面道：
“大夫人，大夫人……你到底是我的丫头，还是母亲的？”
“那些举子，哪比得我酿哥哥。”
环月亦去妆台帮手，一边笑道：
七娘倒是不在乎：
长络腮胡的大汉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