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哥哥……又是酿哥哥……
许道萍一惊,她要穿?不是怕抢了她的风头,而是她想要穿?原是本身小人之心了,真是不该。
也是了,她们如许的小娘子,不是最爱出风头么?
她步至许道萍屋中,只见周嬷嬷正要告别。周嬷嬷见着七娘,酬酢几句,又叮嘱了一番不要玩过分的话,遂也去了。
偏又来了进宫的事,如此一来,她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许道萍点点头:
“那你酿哥哥,”许道萍摸索着问,“晓得你这般听话,定是很高兴的。”
如果如此,未免太天真了些。若非如此,莫不是怕本身抢了她的风头?
七娘子畴前也调皮,只是一味混闹,没个章法。自打跟了陈小先生读书,调皮起来一套一套的,说出的理倒叫人不能回嘴,尽学了些文人的调皮,精美的调皮。
“阿珠、环月快跟着。”
至于谢淑妃为何宣她进宫,她也想不明白。许道萍并非张扬功利之人,自入谢府,不争不抢的。实在她如许的身份,也轮不到她争抢。她只求安然度日也就是了。
许道萍一怔,何为“光阴长呢”?她也不问,假装不闻,又问了七娘一些有关谢淑妃的事,也并非是着意探听,转头到宫里,总不失礼鲁莽也就是了。
到底还是七娘年幼,人间的事,哪是如许轻易辩白的?
“不过,光阴长呢!”
“畴前我也不爱的。只是那日酿哥哥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想,穿艳色衣裙与清素衣裙是一样的。”
“你来的不是时候,”许道萍笑道,“周嬷嬷刚去,叮嘱了很多好话。你惯进宫的,也能一同与我说一说。”
七娘讪讪地点头,撅着嘴道:
七娘为何说这话?许道萍一怔。虽说她爱穿这色彩,可进宫毕竟是非同小可的事,其间事理,莫非七娘不懂?
仿佛大师都忘了,此次进宫,本是为了安抚谢淑妃的丧姊之痛。
许道萍漫不经心肠笑笑。公然,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大事理,也不过是七娘的敷衍讳饰。阿谁酿哥哥,才是她心心念念的。
“何况,”七娘又道,有些羞怯的镇静,“酿哥哥说,这个色彩很好。”
环月先来了,服侍着七娘至阁房换衣。阿珠三两句交代了手中的事,便去备动手炉、大氅、风帽、手套等保暖之物。
“我来得可恰是时候呢!”七娘道,“周嬷嬷唠叨,我才不肯同她一处。何况姐姐聪明谨慎,我率性混闹,能与你说甚么?”
许道萍笑了笑,又递了盏新茶给她:
七娘感觉,靠近之人不会因你穿清素服饰便冷淡;而冷淡之人,也并不会因你着艳色服饰而多靠近几分。
即便八娘子通情达理,不予计算,旁人的闲话群情那里又会少呢?何况,许道萍与谢淑妃素不了解,那里就想要见她了?
“吃茶吧!”
“送来了好些,我都挑花眼了!”
“许姐姐不穿,那我穿了?我也爱这料子呢!”
七娘细细看了,却不见那匹天水碧的,因问道:
许道萍只笑笑:
“你爱这料子?”许道萍又问了一句。
只是此番是进宫,外人眼中,许道萍到底是谢府出来的小娘子,她的面子便是谢府的面子。这个事理,许道萍天然晓得,故而这回就全凭朱夫人安排了。
“有匹天水碧的细绢料子?”
“今后家常穿,也是一样的。”
虽说朱夫人待她很好,吃穿用度皆与谢家娘子无异,只是寄人篱下的身份,她毕竟是不忘的。朱夫人也知她心结,故而常日里也不劝她的。
“许是吧。”许道萍安抚道,“十年寒窗,可不就为着此时么?”
七娘忽忆起那日王府的南风馆,当时……当时大姐姐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