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平宗姬又道:
“这个三郎,常日对着我们,不见他多说一句话。偏是谢七mm来,也知见礼了,也知说悄悄话了,可不是个怪人么?”
果脯蜜饯倒是前日腌好的,丹桂蜜枣、盐雪杏干、桃仁香糕……又拿红泥火炉煨上茶与酒,叫人不时盯着,恐怕火候过了或是不敷,老是一刻也不敢轻心的。
最早进暖阁的是朱家姐妹与许道萍,朱琏已是准太子妃,身份贵重,又年长些,天然端端地一派古时贤能之风。
谢蕖低头笑笑,毕竟人多,又是小伉俪间,到底有些羞。年纪小些的娘子郎君们已然起哄了,谢蕖没法,只得饮了一盏,道了句:
“这是做甚么?一窝蜂往南风馆来。”仪平宗姬打趣,又指着本身的丈夫王大郎绍宣道,“亏你还是做大哥的,鼓动着兄弟们混闹呢!”
“好姐姐,蓼蓼想你呢!拜你芳诞。”
雪下得更加大了,河面也结上薄冰。王家二郎绍言在府里挑了个清净的地点,正备着为老婆谢蕖庆生。
“生受你了。”
王家这边除王環与仪平宗姬,本另有两位小娘子,只是皆嫁去外埠,倒不能来了。郎君们自在王绍言号召着,并不在一处。
白茫茫风雪中,小娘子们多数穿了艳色大氅,极是都雅,只许道萍穿白,倒似融在雪里普通。倒是谢芝的病好了很多,也能勉强一同乐一乐。
二人一起行去,远远便见着戏台,原是立在湖边的,倒是风趣。王環细细看了几眼,又蓦地叹了口气。七娘见着,心下奇特,因问道:
七娘听得莫名其妙,不待细问,他却已走远。还是仪平宗姬瞧见,笑着打趣:
许道萍向来身子弱,经不得风雪,也紧着出去了,朱凤英天然顾问着她。
谢蕖拥她在身边坐了,又亲替她掸雪:
绍言是王家三兄弟中生得最都雅的,描述俊美,英姿矗立,很有世家仪态。他举杯至谢蕖跟前,笑道:
王绍宣笑笑,又把绍言推出来:
朱凤英来了兴趣,忙道:
本日南风馆中,置了张花梨大案子,拿绣了织金万寿图的红绢放开。其上生果齐备,皆拿五彩琉璃碟子乘着,有的并非当季之物,是春夏里存在地窖中,为着夏季吃个新奇风趣。
“是了是了,”王绍言向众娘子道,“本日邀了南梨园子来,在梅林那头架了个戏台,你们也快些来。”
“她一年到头也辛苦,我们喝了她的酒,理应写些祝寿词与她。”
“六姐姐坏!”七娘撅嘴道,“帮着王大嫂子欺负我!”
小郎君们一个个锦衣玉面,或束发弱冠,或垂髫天真,大家皆端了杯酒。王绍言着绛紫缂丝袍子,腰系攒金花结长穗宫绦,头戴玛瑙冠,被世人拥着向前。
这也罢了,只她生得长眉樱口,一番雅贵气度,倒是旁人学不来的。
“王二哥,酒也敬了,且看戏去罢!”
倒是七娘,见着屋外一片红梅素净,就着白雪,特别敬爱。她喜好得紧,遂拉了谢菱、王環一同在花下流玩。不是仪鸾宗姬来唤,竟舍不得出去。
“蕖娘本日生辰,赏光饮一盏儿罢。”
加上夏季屋子熏得暖,就着花香,倒跟春日里似的。故而,谢蕖才改作“南风馆”。
许道萍与世人都不大熟悉,性子又沉闷,只渐渐地跟在后边。朱凤英见她荏弱模样,只畴昔陪着,又说了很多开解之语,病才好些,总别叫她自苦才是。
一时五郎又上来拉绍言:
一时世人皆笑起来,也不知谁说了声看戏去,娘子们只拥着出门往梅林去。风雪飞来,她们紧了紧大氅,倒是迷恋梅花之色,也并未有人说归去的话。
一时世人毕至,衣香鬓影,穿行不断,好不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