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子负手拜别,却并未上车。他虽年老,身子却安康。
他挥了挥衣袖,振了振精力,只道:
茱萸粒粒鲜红欲滴,直将这山染成了相思的色彩。
他愣了愣,转而又道:
复行了一段,孙夫子只领着太门生们,于半山腰席地而坐。
陈酿坐在魏林身边,免不得被他一顿闹腾。
朱虞娘子曾有诗云:茱萸误使当红豆。
陈酿亦站起家来。他挥袖拂了拂身上的落叶,那等姿势,很驰名流气度。
天然,这些事,太门生们如何晓得?
“你也太迂了些!”魏林指着他笑道,“这是你头一回插手秋社,难怪不知。若只是换个处所论道,同窗们何至于日日盼着?”
“嘿嘿!”魏林咧着嘴笑了两声,又道,“何况,我们成群的太门生在一处,本就惹人谛视些。有秋来登高的小娘子,胆量大的,也曾与我们说话。我记得有一年,倒比上元节更热烈些。”
太门生们皆不知其深意。“茱萸”二字,倒是颇应秋景。只是古来多有吟诵,未免太俗了些。
他顿了顿,陈酿只转头看着他。
魏林想起那不时时聚着,亦无忧愁,亦无顾忌,非常利落。
未几时,孙夫子出了论题,便也由主子扶着去了。
“不说了!再这般说下去,遍插茱萸,也不知要少几人!不如趁着面前人还在,我们且登高去吧!”
他所出之题倒也平常,并非有关治国之道,亦未曾刁钻难堪。
陈酿对郓王的学问亦非常承认,只道:
“何况……”
仅仅二字――茱萸。
他只向陈酿道:
他们只道,孙夫子本日出题奇特得有些不像他。却不知,如许的孙夫子,如许的多情,才是最可贵的。
主子们一一应下,这般安排,倒也非常妥当。
魏林是最喜出游的。他本就好动些,自打上山,便与在太学判若两人,更加尽情。
望着面前这群小郎君,孙夫子只对劲地笑笑。他虽不至桃李满天下,可门生当中,个个皆是气度不凡的栋梁之才。
陈酿了然地点了一下头,却并不像魏林普通奋发。
他遂道:
只听孙夫子道:
“应是在家中纳福的吧!日日有人服侍着,也没这么些功课。七……祁莨,不是最腻烦那些功课么?”
这个魏兄,原是酒徒之意不在酒。
陈酿笑了笑:
“夫子还在呢!魏兄一心玩耍,也总该顾及着夫子的脸面。”
荷包的内口绣了“朱虞”二字,像是位娘子的姓名。每年登高,孙夫子皆会折一枝茱萸揣在荷包里,聊寄相思之情。
而七娘的马车,正到此处,只寻了小我少之处便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