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若真要打我,我便奉告婆婆去!摆布阿珠在门外候着,我一叫,她便赶着往婆婆院里去!”
谢菱倒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七娘。
去国公府之前,她着意托人探听了。听闻赵廷兰与胡人有来往,手中买卖颇多,为此还常被世家诟病。
谢菱又如何敢将真相说与她听!若非极力拦着,只怕顾姨娘要闹到老夫人处去。
七娘倒不乐意了,她一顿脚,一噘嘴,只道:
有婢子正出去,她徐行而行,看得七娘焦急。
“人家担忧你呢!你笑甚么?”
谢菱再不逗她,只拉起她的手,又低头笑道:
七娘深谙谢诜脾气,他待小郎君们峻厉,待小娘子们,却可贵一句重话。七娘那里怕来?只一味不依不饶。
唯有顾姨娘,成日哭得死去活来。
她拉着父亲的衣袖,撒娇道:
“上回便说有要事,不过是你们拿我讽刺!我不管,这回我要听!”
谢诜倒没说甚么,一名庶女,嫁与国公府的长孙,到底不算委曲。
谢诜只觉更加管不住这个女儿。若非陈酿在,她还不知闹出些甚么呢!
朱夫民气中,到底有些过意不去。谢菱虽非亲生亲养,也老是谢府的小娘子。为今之计,只得在嫁奁上风雅些,也便放心了。
“那四娘子亦为庶女,畴前还是个病秧子!怎就能嫁太医了?”顾姨娘哭道,“我们菱儿,却要委身阿谁纨绔!”
七娘有些哭笑不得,直要捶谢菱。
七娘更是对劲,又滑头笑道:
七娘吃紧至谢菱的院子,只见她正端坐绣绷前做针指。
“方才问过了,你回吧!”
谢诜蹙眉笑道:
七娘不依,只道:
朱夫人只当算计了谢菱,却不知谢菱自有算计。
鲁国公府的状况,她已然明白。
“可贵与你说端庄事,你却来打趣!”
谢菱还是憋着笑,一面道:
这日,谢诜亲身唤七娘去,说要问她的书。
谢诜扶额:
头一回见赵廷兰,便被他灌得烂醉;第二回时,他言语无状,成心轻浮,幸亏酿哥哥及时到了。
她一旦畴昔,妥妥的当家长孙媳。再谨慎随和些,又得谢府撑腰,谁敢给她气受?倒比现在安闲!
见七娘模样,谢菱有些想笑。这便是世人之眼,识人不明,见前不见后。
那些顾忌谢府的世家,也算放下半颗心来。肯与鲁国公府攀亲,想来也无甚野心。
“活力便活力,不过一顿板子!《礼记》有云:可杀而不成辱也。我便要在此,你们才不得拿我讽刺!”
谢菱忍不住掩面笑起来。
何况,本日见过赵廷兰,她疑虑尽消。甚么纨绔后辈,浪荡公子,不过是他让人这般想。
谢菱只笑笑不语,暗里群情长辈,总不大好。
“听话!”谢诜呵叱,故作活力模样,“为父可要活力了!”
“知你现在短长,他日再问可好?父亲与你酿哥哥有要事相商。”
在朱夫人看来,即便谢府一个庶女,配鲁国公的败家孙儿,亦是绰绰不足。本日见鲁国公夫人模样,她天然也是欢乐得很。
“七姐姐方才的模样,活像陈先生。今后后,我不唤你七姐姐,便唤你七先生!”
“方才只问过《左传》与《史记》!《战国策》《春秋》《四书》……很多未问呢!”
“七娘克日背了好些书,父亲快一一问来,我背与你听。”
“大老爷,陈先生到了。”
时有婢子传话,说过会子陈先生要来。七娘闻着,忽眼神放光,只想着耍赖不走了。
现在七娘读书多了,尽学得些精美的调皮。先拿圣贤的事理压人,再拿老夫人的心疼来威胁。
时人都道,赵廷兰才纳个花魁为妾,又忙着娶谢府小娘子为妻,当真是艳福不浅。